他每走一步,言止义便后退一步,心中大抵知道自己触了他的底线是落不得好下场。www.Pinwenba.com可想起城外还有皇威军,不知那膨胀的自信心从何而来,挺起胸和言止息对视。
言止息也不看他,只是尽可能温柔地看着那只“大”字型张开在床架上骄傲的白尼玛,手掌刚要落在它身上抚摸以示表扬,那边诸相便不安地喊道:“别碰它!”
白尼玛飞了一个鄙视眼给他,它的控制力岂是此等人类可以估算的,若不是尾巴控制着旋转轴,大抵它还能直起身子在床架上跳个钢管舞。
一下子局势反转,优势站在了言止息的身后,言止义退了又退,眼看就要退到宫门之内。
也就隔着一道门,谁占着这个位置,谁就得到了地势,宫墙上都是言止义的人,不过此刻谁都不敢轻易动手,言止息抬起手,这接下来的动作便是要让进军冲进皇宫,此时一个探子快马加鞭而来,还没有看轻对峙的局势便急急喊道:“皇威军攻城了!”
言止义长舒一口气,这城攻得正是时候。
原本因为言止息这边放出来的消息是他率了一千轻骑兵前来昭平,言止义自然是不信的,于是派人去言止息的大军驻扎处查探。大军比言止息晚了一天出发,所以探子先前得到的消息时大军未动,谁料探子前脚刚把这消息发回来,江进九和周阳晖便指挥大军拔营,这一下子消息来不及收回,只能连发三道急文通知昭平。
昭平城内起初收到了言止息确实没率军前来的消息,诸式一族齐齐松气,立刻让皇威军从营地出来包围昭平,诸式一动,叶策手下的人马也就动了,双方僵持在城疆出不去进不来。这么阴差阳错的,迟发了一天的急文便被挡在了昭平城外。
皇威军的首领本就是诸相的亲弟弟,双方采用烟火为令,所以刚才不明城外情况的诸相发了烟火命令攻城。
诸相预计言止息就算此刻要杀言止义也会看清昭平大局,皇威军的权力在诸式手中,在没有君阡大部队包抄两翼后尾的情况下攻下城门轻而易举,若言止义丧命,诸式也不会将大权旁落到言止息手里,说白了,诸式便是下了决心要得到佻褚国的大权,哪怕今后史官挥笔落下的是皇后一支谋权篡位。
这种情况下为了权力不落入异姓之手,言止息断然不会杀了言止义。
可惜,一盘棋覆灭在一道被隔在城门之外的急文中。
若早些得到了消息,皇威军围城当日便会攻城,他们会更倾向于硬闯言坤立寝宫也不顾那玉玺在哪是否名正言顺。只不过在稍微优势的状态下,他们希望大权得来的光明正大,也不至于难封悠悠众口。
不过这天下之事,谁又说得清呢?
言止息知道君阡此刻一定开始指挥包抄皇威军,他并不担心君阡的的指挥和大军的作战能力,却有些担心君阡沉重的身子是否吃得消。
他不能分神,身后的人上前抓住床弩发射的手柄,白尼玛则一下跳上了他的肩膀侧着脑袋看着言止义,想着他是会死呢还是会死呢还是会死的?
不过诸相有一点估计的是没错的,其实言止息根本没打算在这紧要关头杀了言止义,对他的宽容并不是因为碍于言止义的身份和诸氏的权力,而是蒲湾镇与君阡分开时她说的话。
他本就没那么残忍,若是成了,他大可选择从此软禁言止义或是流放,但落在君阡手里却一切不好说,但他相信君阡,相信以两人的心灵相通她不会做让他为难的事。
言止息此刻的沉默看在言止义和诸相的眼里便觉得是他在衡量皇威军的实力以及杀了言止义的利弊,言止义冷笑三声,“皇威军攻城,昭平马上不保,父皇寝宫门口还跪着朝中大臣,母后会一力挺我,放开天机弩,你清楚现在的局势!”
天机床弩现在是场上最有力的武器,言止息断然不会傻到真的还给他。何况不清楚局势的人是对方,他竖起中指淡淡道:“一个时辰之内,破你三道门,皇威军首领的脑袋换你的命,怎么样?”
等到言止义反应过来言止息的话时,对方早已挥了手,禁军得了命令如千万匹草原烈马冲进宫门。
夕阳的金光被揉碎在昭平城外的半空中,打在士兵的脸上彷佛涂染了一层颜料,皇威军看到天空燃起银色的烟火在亮黄的天上如此灿烂夺目。若不是手中扛着刀枪,大抵会有附庸风雅的人来诵一首韶华易逝花开荼蘼的歌赋。
君阡所率的人马驻扎在不远处,皇威军两边焦头烂额却又送不进消息,明知一攻城就会被城内士兵和城外士兵包饺子,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去。
这场仗对君阡来说,毫无压力,甚至于有些大材小用。
近两年的仗,只有在跟言止息交手时才打得过瘾,玩得过瘾,阴得过瘾。
江进九和周阳晖各自率兵两万从左右方夹击,她只拿四万兵马去应对皇威军,攻城时站在制高点的守城士兵是占优势的,江周二人一杀到,足已歼灭攀城的士兵。她率大部队拦住后方,逃一个,活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