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阡记得自己和阿珂进入山腹的时候是六月初,如今已是月中,她二人封闭了很久的消息,如今昭平内已不是她能预算到的了。
“在昭平控制侑京的人是诸皇后和言止义,所以言止息,我拜托你,如果你不想后悔,现在赶紧从这里进去昭平潜入皇宫,言坤立需要你!”她顿了顿,认真道:“周阳晖是不是带着人快到昭平城下了?我去领兵。还有,我的仇人,请让我亲自动手!”
言止息是相信君阡的领兵能力的,但现如今他刚知道自己喜当爹的消息,放心不下君阡。然而她的目光那么坚定,他心中强烈的预感昭示着皇宫中的翻覆。
这个决定异常艰难,君阡推了他一把,毫不犹豫。
“如果,你不想后悔的话!”君阡重复了一遍,拉着阿珂走出山腹。
“阿珂,照顾好阿阡。”
他站在里面轻声念叨了句,看着阿珂点头,方才放下所有的不安朝山腹内部跑去。
君阡牵过他的飞龙马,马儿似乎也通灵性,紧要关头放下架子让君阡骑上来,她看着言止息消失在视线内,众人也早已装好武器,重拾身为女将的威严和傲气,“走!”
刚出山腹便遇到了言止息的人是这一个月她遇到的最好的事情,说来昭平一定还有言止息暗中布置的人,加上言坤立手中的禁军,虽然他一人进去很危险,但是抱歉,她觉得自己帮不上忙。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带好他的兵马。至于皇宫中的争斗,早晚都是他要解决的事,言止息做到这个份上,心中自有定夺。
她觉得她二人在一起最好的感觉便是相互尊重对方的意见,无须时时挂在心上,单凭那一份信任,他们都能分得清对方的是需不需要自己插手。
来回这段时间周阳晖足以将兵马带到昭平不远的地方驻扎,因为受了言止息的命令,所以只是远远观望并不前行。
探马来报,诸氏手中的皇威军早已围困昭平数日,城内紧闭,说明城内的事情没有解决。
皇威军不动对于君阡来说是最好的消息,说明一切都有转机,怕就怕一旦她出去了,皇威军已经进城了,言止义逼宫顺利,言止息晚到两步便意味着又是一场慢慢征途。
他们耗不起!
君阡一路想着,马儿越跑越急,直到到达驻扎的营地,她才松了一口气,看着营寨的数量,言止息为了防止玄齐那边突变所以留下了一半的人数,带来的人不少,不过看来都是周阳晖从甘南道带来的兵。
言止息亲自领出去的兵马有很大一部分是昭平人,如今回来攻打昭平,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战争无论正邪,苦的都是百姓。那些兵的亲人在昭平,万一真要下令攻城,谁敢拼死上前。而周阳晖从甘南道带来的人则不一样。
君阡还没进入营地,那边江进九和周阳晖早已得到了消息,失踪一个多月的君阡出现,换成言止息失踪了。不过他二人倒也是兴奋的,听了汇报立刻冲出来迎接君阡。
“先生!”
君阡跳下马,负手走进军帐中,紧随着阿珂和周阳晖江进九。
江进九自是认得阿珂的,看见她稍稍一愣,着急道,“我家王爷呢?”
君阡一挑眉,看着江进九有些好笑,“我失踪许久竟无人关心,还是你家王爷长得好让人惦念,不过消失了一会看你急成什么样,我还会把他吃了不成?”
“是极!”周阳晖站在一旁取笑,“江兄只消片刻不见王爷便心乱如麻一副小媳妇的幽怨样,难不成要跟先生抢王爷不成?”
江进九一听急了,其实自己的性取向还是正常的不是?只不过关心着言止息多了点,这便委屈成了真的小媳妇,“我可早认识王爷些年份,若论抢,岂不是羽将军抢了我的王爷!”
阿珂抿了抿嘴,江进九一直跟在言止息身边,起初她见着时,也不禁往某个弯的方面想。好在,优质男依旧是直的,否则又有几家欢喜几家愁。当然,这忧愁远没有男神一朝花落羽家来得浓重。
君阡随手翻了翻言止息桌上的东西,他向来很爱干净,不似她随心由性胡乱放置,看他桌上的兵书中夹着一片叶子,打开来翻了翻,便知道言止息是怎么想的。
“他进昭平了,宫中大乱,他必须及时出现,否则一切都是徒劳。”她抬起头沉下玩笑的表情,那一刻还清澈如月的脸上突然变成星幕的深邃,“我们必须解决皇威军,但是不能将之灭军。”
言止息手中的兵马本就不多,倘若事成,周阳晖带来的士兵会跟随他回甘南道,那么他所剩的实力被大大削弱。都是一国士兵,君阡想要以双方最少的损失拿下皇威军。成王败寇的世界,到最后无论哪一方,听从不都是掌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