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众人赶到码头的时候,那里却只有一只船停泊在那里,是那种平时很常见的小乌蓬船,一个中年汉子正坐在岸边“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聂东辉下马走了过去朝那老汉客气地说道:“船家,我们想雇你的船去松林坡。”
那船家抬眼看了他一眼,继续抽着他的烟,嘴里冒着烟说道:“松林坡,我不去!别的地方还行。”
“为什么?!”夏云若刚下马车就听到他这么一说,赶紧问道。
船家回道:“去松林坡太远了,到那里就已经天黑,我可不想夜里在这怒江里头翻了船。”
夏云若说:“你可以在松林坡暂住一晚上,等明日再回来也行呀!多少钱我都可以付的。”
船家白了她一眼,“你这姑娘说话说的轻巧,这可不是钱的问题,时间不早了,我老婆和孩子还在家等着我呢。你们还是找别家吧!我反正是不去松林坡的。”
“大哥,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出钱买下你这条船怎么样?因为我们确实有急事要去松林坡,所以还请老哥你行个方便。”聂东辉打着商量对他说道。
船家哼了一声,将烟头在地上磕了磕,抬起眼皮说道:“五十两,少一文都不行!”
五十两买下这只船,那船家也没喊什么高价,夏云若赶紧让沈青峰付了银子,刚付完钱夏云若就懵了,忙问道:“光买了船,没有船家,哪谁来撑船呀?!”
聂东辉笑道:“三少奶奶,您别急!小的就是这怒江边上长大的人,所以撑船打鱼这种事还是有一两下子的。”
夏云若闻言放了心,这乌蓬船不大,载不了马匹只能人上去,于是将这些车辆马匹一并送给了那个船家,那一直绷着脸的船家见捡这么大的便宜,于是在他们撑船离岸的时候好心地提醒道:“各位可要小心啦,这江里暗流多,一不小心就会容易撞到江底的礁石,划的时候尽量不要到水色看起来很深的地方去。”
告别那古怪的船家,几人坐着船随着水流朝怒江的下游方向划去。怒江的江面很宽足有十多米,江水腾腾地朝下游涌去,夕阳照在江面上流光溢彩,仿佛一条流动的金河一样。
因为是顺着水流走,撑起船来也不那么费力,但也要特别注意船的方向和前方江底是否有暗礁这些。夏云若从来没有坐过这种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晕船,脸色十分地难看,胸口也闷得慌。
见她如此,坐在她对面的沈青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她,说道:“擦点这百草油在鼻尖和太阳穴处,可以缓解一下晕船的症状。”
夏云若没有看她,直接从那只手中接过了小瓷瓶并说了一声谢谢,将百草油摸在了鼻尖,一股清凉的气味直贯而入,让那浑顿的脑子瞬时清醒了许多,又在太阳穴处抹了一点后将小瓷瓶还给了他。
船朝着松林坡的方向渐渐地驶去,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怒江两岸山势峻峭,凸现的山石形态各异,千姿百态,犹如鬼斧神工一般。
正当夏云若看着这些怪石心跳加快的时候,聂东辉对大家说道:“前面就到万骷峡了,那里的江面很窄,河水会变得很湍急,待会儿大家可要扶好船身,小心别被激流甩出船去了。”
听闻此言,连那一直在打瞌睡的杨叔也打起了精神,夏云若也绷直的身子坐在位置上,手里紧拽着船身上的缆绳,本就晕船,她可不想被甩进怒江里,她不会游泳,再说,掉进这样湍急的江里,即便会游泳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他的话刚说没多久,江水逐渐开始变得急了起来,两岸的岩壁仿佛也一点一点地朝中间夹紧,最后将江面缩窄成只有几米的样子。船身巨烈地摇摆了起来,聂东辉极力控制着船身的平衡,既要不被江水掀翻,又要不撞上那坚硬的岩壁上。
正当船快要通过那一段狭窄的江面时,突然“嗖嗖”几声,几支羽箭深深地插进船身之上,其中一支还刚好射中夏云若头边那一顶斗笠上,吓得她“啊”的一声缩成一团。箭如雨林一般呼啸而来,聂东辉丢了船桨挥出佩剑快速地斩断飞箭,可是那箭太多,密密麻麻直砸了过来,根本都斩都斩不完。
沈青峰随手抄起一块木块挡在了夏云若前面,不一会儿的功夫,那块木板就变成了一只刺猬。杨叔则直接趴在了船底一动也不动。
箭是从两边的悬崖上射下来的,看这阵势好像已经在这里埋伏了很久,就等着他们坐船经过这里,好来一个瓮中捉鳖。在这里遇伏,就算不被射死也会被江水给淹死的。
船的乌蓬根本成不了保护层,没几下就被箭射得千穿百孔,聂东辉还在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剑,由于船没有人撑控,船身像落叶一般在这翻滚的江水上起伏着,时不时与旁边的岩壁发生猛烈的碰撞,箭势依然猛烈,这时,一支羽箭从侧面直逼了过来,沈青峰猛地抱过夏云若,那支箭便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肩部。
一个江浪扑面盖来,船身倾斜入江,身体也随之掉进了冰凉的水中,睁开眼却是无尽的黑暗……
“咳咳……”
夏云若突然转醒过来,喉中似还有水一样,剧烈地咳了起来。连忙起身,将口中的水吐了出来,鼻孔里也有水滴出来。有人轻轻地捶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她突然反应了过来,抬起头一看,原来是他!再瞧瞧了四周,这里好像是一个山洞,洞里燃了火堆很暖和。
“我……我们这是在哪里?!”
沈青峰回道:“我也不知道,江水把我们冲到这里的,等天亮了再出去寻路吧!”
夏云若这才发现,他上身根本没有穿衣服,只着了一件中裤,衣服都在火堆旁烤着呢。见她神色有些异样地看着自己,沈青峰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了回去,说道:“本以为你还不会这么早醒的,我的衣服已经干了,你把你的衣服换下来吧!穿着这湿衣服容易生病。”说完站起了身,“我先出去,你换完了叫我一声,我再进来。”
不等夏云若出声,他便走了出去。
夏云若摸了摸身上的湿衣服,确实黏在身上不好受,望了望洞口,心想着他不会那么小人吧!动作迅速地将湿衣服从身上扒了下来,再套上他那一身已经烤干的衣服。
“你……你进来吧!”夏云若朝外喊了一句,又将把湿衣服放在火堆旁烤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