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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页(第1页)

再睁开眼时,头顶是红纱的帐子。他抓着痒坐起来,就听阿酒的声音传来:“你醒啦,来吃饭。”他循着声音走过去,阿酒跪坐在露台上,侧头望着他笑盈盈的样子无端明媚,叫他心头一热。饭菜都是从人间带过来的,小孩儿吃着,眼睛忍不住往阿酒身上飘。他觉得今日的阿酒与往日的有些不一样。他没穿常穿的那件褐色袍子,而是穿了一件红色的长衣。衣服是交领,领子系得不严实;他头发只是松松散散地挽着,面色也比之前多了几分红润。他看着看着就觉得脸热,赶紧拿饭碗把脸挡住。阿酒没吃东西,望着雪水湖发了会儿呆,回过头就见小孩儿埋头吃饭吃得特别欢实。他心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手松了松不舒服的衣领。离天境里日头太好,虽然他感觉不到热,但再像这样裹得严实也难免觉得别扭。于是他和小孩儿打了个招呼,回去把在凡间穿的衣服脱了,也没别的衣服可换,就换上了证道时的红色法衣。从阿酒换完衣服出来,小孩儿就没敢抬眼,只觉阿酒这一身新的更是妩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如此这般想了一天,梦里就有些精彩,第二天再见阿酒,只好强装作镇定自若。阿酒没想到陈刀出弱水的时间比他预计得要晚,等他再推算时,陈刀那边就已经是一片混沌,算无可算了。阿酒皱起了眉头,把小孩儿叫到眼前,同他简单一说,问他是想回人间去,还是在这里等。小孩儿偷偷看他一眼又一眼,说:“我留在这儿陪你吧。”阿酒古怪地打量着他,心说这孩子怎么有些变了。想着想着,他又想起来一件事,于是问:“你想好要叫什么名字了吗?”不提还好,一提出来,小孩儿就开始缠着他,要他给他取名字。“我不能给你取名字,我和你没什么关系,也不想给你负什么责任。”阿酒说。“那可不行。”小孩儿说,“是你把我从我亲娘那儿抱走的,是你把我从我养母那儿接走的,你怎么可能和我没关系,怎么可能不对我负责任。”小孩儿说这话的时候,是挂在阿酒身上的。阿酒看着他的眼睛,再一次看到了他眼中的自己。他看出小孩儿对他生了邪念。他头上那一缕红发忽然灼热起来,阿酒头颅中泛起针扎般的痛。小孩儿才多大,为什么自己还是勾起了他的邪念。难道自己真的如世人所说那般不堪,那般淫荡下贱,难道他真的这样令人不齿……他如何不令人不齿,连小孩都勾引。痛苦叫他仰起了头,在小孩儿面前露出脖颈来。小孩儿不知他的苦痛,在他眼中,阿酒忽然对他露出极诱惑的姿态来。“看把你憋的。”阿酒歪着头看他,缓缓把肩头挣出纱衣的领口,冲他勾勾手指,“来吧,赏你的。”小孩儿吞了口口水,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心头被热意和喜意蒙满了,抖着手就扑了上去。随后发生的一切都如同飘在云朵中一般轻飘飘的,小孩儿几乎不知今夕是何年,朦胧中只记得阿酒一双格外妩媚的笑眼望着他,同他说:“我可不是什么好人。”————————阿酒不知在疼痛中挣扎了多久才缓缓回过神来,小孩儿已经趴在他身上睡着了,阿酒捏了个法诀,把他送回了床上。而后阿酒盯着自己的手,发呆了许久。他想陈刀怎么还不来呢,自己快要没时间等他了。此事以后阿酒有意避开了与小孩儿的接触,但小孩儿不知在自己的臆想中看到了什么,整天还是乐呵呵的。阿酒看着他的样子,一句话都说不得。我们都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有多少是自己想看到的、能看到的。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活在真实里,还是活在自己里。三十七日后,阿酒终于有了陈刀的消息。陈刀身愈出弱水,却在太行山上受了无名重九天雷。落雷后太行山满眼焦土,生灵绝迹。刚刚得到消息的阿酒诧异地回头,消息里刚在太行山受了雷劫的星官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四目相对,阿酒不知如何开口。“我听说,我的玲珑骨和神仙筋在你这儿。”陈刀说,“是那个小孩儿吗,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他。”“是。”阿酒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转生九世了,我破了他一生孤苦的命格,把他带来等你了。”陈刀笑了,从手中的纳戒里捧出一朵带着泥土的花来,安安稳稳地放到了阿酒床头的朱漆柜子上。“雷把太行山都劈焦了,我走遍整条山脊,没见到一个生灵,就在一个石头底下看到这朵花。”陈刀说。“你受的这到底是什么雷?”以阿酒如今的修为,都看不透。“雷劫而已。”陈刀含糊地说。阿酒听他糊弄自己,心中有些不放心,想拉过陈刀与他细说,却被陈刀躲开了。“你不是说,不爱我。”陈刀勉强地笑着。阿酒的指尖动了动,慢慢缩回袖子里。“我得走了。”陈刀说。“这就要走了?”阿酒皱起了眉。陈刀看着阿酒的脸,心说是得走了。阿酒看不透他的命,是因为他的命已经不在阿酒之下。那日在弱水中听阿酒说完,他就有了明悟。幸好阿酒不爱他,不然他如何舍得走。这重九天雷,是他替世上千千万万的人受的天罚。人总要踏着生灵的尸骨来满足自己的欲`望,回首时满眼焦土,只有石头底下的花一息尚存,那是天道之下的一线生机。陈刀把那一线生机留给了阿酒。“我走了。”陈刀说,“别总让小孩儿粘着你了。”阿酒沉着脸看着他,陈刀笑了:“也别总皱眉,你还是笑起来好看。”阿酒端坐在床上,神识追着陈刀出了春`宵宫。小孩儿将他送了出去就转身回来了。陈刀停下了离去的脚步,回头看着巍峨的春`宵宫,也看着小孩儿的背影。暖风吹过,陈刀像一捧蒲公英般散做了万千闪闪发光的星辉,在小孩儿一无所觉的时候飞进了他的身体。有股麻木从指尖泛了上来,阿酒瞬间明白了。人的时代来了,而陈刀是人的天命。陈刀要为人受八世的轮回,这是人在承天受命之前在神佛手中的颠沛流离。陈刀归天,是人与天的妥协。陈刀收复弥合天,是人在天之下谋得的安身立命。陈刀脱去神仙筋玲珑骨,是人与天斗的报应。人在报应中缓了过来,陈刀在太行山顶代人承天怒,以万千生灵为祭,留下生机一线。天机已尽,剩下的,就是人。陈刀的神仙筋玲珑骨托生成了小孩儿,小孩儿在人间生长,自己带他脱出天命,陈刀身化星辉,与小孩儿合融,才成了真正的人——三分神性,三分人性,三分因缘际会,一分渺渺茫茫的前途未定。他算不到陈刀的命,陈刀也不知道他的命。陈刀不知道阿酒要没了,也不知道阿酒知道他没了。说来人与人之间实在巧妙,有的人很好,但和自己就是没缘分。阿酒把小孩儿逐出了春`宵宫。临走时小孩儿倔强又不服地看着他:“你等着我功成名就回来,再和你讨说法。”即便没有阿酒的指引、没有修为,小孩儿也游荡到了弥合天。他根本不知道那里叫弥合天,存心和阿酒做对似的取了个名字叫归天境。没过多久,阿酒便听闻归天境沟通天地人间,中间有个了不得的人物,称作是人皇。人皇叫陈沽。不管之前如何赌气不服,到最后小孩儿还是暗戳戳地向阿酒服了软。但阿酒宁愿他不服软。陈刀、陈沽,人与欲纠缠。司徒逸又找了阿酒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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