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眸里深深的忧虑,就算能和京城联络,此等皇家秘辛,怕是朝堂中大半的同僚还被蒙在鼓里。
赵译神色里也有几分怔然,原来当初殷家隐退,是此等缘故在其中。
父皇如此忌惮殷家,他却妄图劝说殷家回京。
但父皇忌惮之心太甚。
众人只看到他母后一介女子披甲持矛,如何看得见,大晋若有猛将,何需女子上阵。
百年内,大晋再无猛将,蛮夷必会起兵来犯。
而且,岂止是武将,就是文臣,例如林老爹,不也被贬到红鲤镇。
偏偏一代武将殷家与文臣之首易家,同出今朝,本该享尽天下爱戴的皇家,夹在两家间,备受冷落。
从小他便被父皇反复提醒着他为赵家人,甚至不喜他与母后接触,好像是让他刻意忽视体内流淌的另一半血液。
林老爹左立难安,他朝外走,“此事,我得去找老师商议一番。”
“且慢,等大夫来了后,我与你一起去。”赵译抬了抬手。
他言罢,手忽然一顿,想到那日庙宇里方丈言的舍之。
舍,什么呢?
他看到晋朝外实内虚,想要笼回殷家与易家,可最终导致的是自己的太子之位也岌岌可危,晋朝比他想得还要千疮百孔。
停顿在虚空的手紧攥起,“算了,我不去了。”
倘若他未曾来过红鲤镇,未曾深入了解易家,尤其是无论他如何允诺都打动不了的易鹤安。
他恐怕还会如原先认为劝说易家也非难事,但殷家离京有如此隐秘,易家呢?
等熊叔领着大夫回来,殷老爹已经头脑烧得彻底糊涂了。
殷呖呖在得知殷老爹发起高烧也从房里出来,望着病榻上的殷老爹,应了那句病来如山倒,往日他有多威风,现下就有多狼狈。
“挟我妻女,逼我上战场,无耻小人!”殷老爹嚅动着苍白的唇喃喃,“可怜我的妹妹,自幼被家里宠爱,披甲上阵,也可怜我的女儿……”
熊叔紧紧攥着刀柄,强忍着怒意,他看向一旁的殷呖呖,“小姐,你……”要不先出去吧,当家的现在说胡话呢。
他想这么支开殷呖呖,但殷呖呖冲他一笑,“放心吧,熊叔,等爹退烧了,我就回去。”
只是那笑,有些苍白。
熊叔哑然失语。
等大夫说殷老爹的情况稳定后,殷呖呖从殷老爹的房里退出来,她看向跟她一并出来的赵译。
“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