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离开红鲤镇?”
“你不想到外面看看?”
殷呖呖垂眸,伸手拽了一把树下的草,“不想,我要陪着我爹。”
“也许,你可以让舅舅和你一起离开。”
殷呖呖抬头,看向赵译,他的神情轻淡,只是闲叙的口气,可她直觉他另有所指。
“你是来当说客的吗?”她问。
表情亦是淡然。
“说实话,我从来不知道我还有什么表哥姑姑,或者别的亲人。”她说,“我想我爹不告诉我,是有原因的。是什么原因,只要我爹不想告诉我,我就不问,他养我不容易。”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带着个小小姑娘。
一带,就是十六年,从襁褓,到亭亭玉立。
她和别的姑娘不一样,不会娇滴滴的哭,一哭,殷老爹就会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半夜还会偷偷喝酒。
他从不逼她,她不喜欢的事。
除了学武。
小的时候,她憧憬过与其他姑娘一样弹琴画画,那等曼妙身姿多美,但殷老爹不准,偏让她学武。
甚至在学武上,殷老爹的慈爱尽数化成了严苛。
他说:“这世道对女子太不公,相夫教子不比上阵杀敌容易,爹在一天,就护着你一天。爹不在了,你日后也不能叫其他人欺负了去。”
赵译望着殷呖呖,她那双明澈的眸子静如止水。
“你是想劝说我爹回去吗?”她轻轻一笑,“这段时间,我有好好的想,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实在想不出来什么。”
赵译怔然。
她道:“如果是劝说我爹回去,我不会帮你的。”
复补充,“如果我爹自愿回去,我会跟他回去。”
“我知道了。”赵译了然一笑,起身离去。
注视着赵译笔挺给人矜傲的背影,殷呖呖竟看出一丝落寞来,淡淡地开口,“老爹,你还不出来,要藏到什么时候?”
讪讪地搓着手,“闺女啊。”
殷呖呖翻翻白眼,“啥事?”
殷老爹小心地凑近,壮硕的体型坐到殷呖呖旁边的小板凳,“那个……你是不是都猜到了?”
“猜到什么?”殷呖呖没好气地问,“猜到你可能与那些亲人有过节,所以搬到红鲤镇隐居,不知道哪年捡到个小姑娘,一看怪可爱,就养着玩。”
“放屁!”殷老爹一瞪眼,“你是老子生的,什么捡得!”
“那你再生个给我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