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虽说认识,但也仅限于认识,关系的亲厚程度其实也就那样儿,没什么可聊的。再说五毛还有点儿怵余书衔,总觉得这人老油条、城府深,不像是他和晏橙这样接触社会没几年的小年轻能摸得透的。
再加上自己兄弟对余书衔言听计从的,他就越发觉得余书衔不是个简单角色。晏橙是什么人?霸道张狂没人管得住他,老程家除了程与舟谁说话他都不听。可就这么个玩意儿在余书衔面前就跟个兔子似的,偏偏还稀罕人家稀罕得不得了,他当然得小心着应付余书衔。
所以打完招呼寒暄完,五毛便寻思着跟朋友玩儿去了。毕竟他跟余书衔不是一路人,也没什么可聊的。
然而余书衔轻晃着手中的酒杯,却是淡笑着看着他:“难得碰上,坐下喝一杯吧,我请你。”
五毛后背寒毛直竖,下意识就想溜,可他又不能露怯,只好跟朋友招呼一声让他们先过去玩儿,他留下来陪余书衔喝两杯。
见余书衔有人陪了,徐司也自觉不适合坐在这儿,跟五毛打了个招呼就去看场子去了。
余书衔给他点了杯黑方,五毛连忙道了谢,跟他张狂的外表比起来,他的行为举止很是规矩。
“你跟晏橙认识很多年了?”余书衔像是随口问的。
“嗯,一个大院儿长大的。”
余书衔挑了下眉抬眼看他。
五毛干笑两声:“我爷爷和晏橙姥爷是老战友,所以我们小时候就认识。”
余书衔点点头,他倒是不知道晏橙还有红色背景,看来他对他还真是不够了解。
“晏橙以前处过对象吗?”
五毛呛了一下,抬头傻愣愣地看着余书衔:“啊?”
余书衔仍是一脸从容的笑:“怎么?不方便说?”
五毛抹了下嘴:“没有,这有啥不方便说的?就是……你问这干啥?是不是大橙做啥让你不开心了?”
“我就随口一问,你不用紧张。”余书衔避重就轻,没有回答五毛的问题。
五毛偷摸观察余书衔的表情,确定他确实没有不高兴,便松了口气。
“要说大橙从来没处过那也不现实,毕竟他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余哥,你知道的,国外那环境比较开放……”
余书衔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他笑着转过来,手掌撑着侧脸,漫不经心的。五毛眉角一跳,心想真不怪晏橙迷他迷的不行,他一个直男都觉得这男人太他妈帅了。
“那他出国之前呢?在国内的时候有没有处过?”
五毛一怔,干笑了一声:“这我也不太清楚……”
余书衔点了点头,轻笑一声:“是不是有个叫景铄的?”
五毛喝酒的动作一顿,脸色“唰”的一下变了,声音都劈了:“你咋知道景铄?”
其实不用五毛再多说什么,看他的反应余书衔便知道,景铄跟晏橙的事儿基本是板上钉钉了。这让他心中更是憋闷。
他从没想过这么荒谬的事儿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是谁都好,为什么偏偏是景铄?
余书衔并没有回答五毛的问题,只是面色已经完全冷了下来:“他们两个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五毛说不慌乱那是假的。当年那件事儿知道的人并不多。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儿,甚至可以说是丑闻,程家是不会给别人抓住他们家把柄的机会的。
程家小儿子,迷奸未遂。这几个字儿放在一起的威力不亚于一百个炸弹。除了程家人,知道的也就五毛和真正的罪魁祸首安俊。可是安家早在六年前就被程家搞得在B市销声匿迹了,而安俊也灰溜溜地被放逐到日本,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回来了。毕竟敢算计程家的儿子,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也怪安俊自己又蠢又坏。
五毛虽然看着不着调,但心里有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很清楚。所以这么些年五毛的嘴也很严,对此三缄其口。那余书衔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也不可能是晏橙自己说的。他闲着没事儿说这玩意儿干嘛?
所以一时间五毛也摸不清余书衔究竟知道了多少,但他必须得保证不能让问题从自己这儿开始变得复杂,索性他就装傻。
“我就知道景铄是大橙当时的家教老师,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他们俩怎么了吗?”
余书衔看了眼五毛的表情。
虽然出身不凡见识也多,但毕竟就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道行到底还是不行。余书衔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在撒谎,眼神闪烁着根本就不敢跟他对视。
不过他不是那种究根问底没完没了的人,人家不愿意说,他就是硬问也没意思,显得他特掉价。余书衔只是淡淡抿了口酒,“哦”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