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送走长吁短叹的裴老头子,看了看寂静的夜空,眼里划过了一丝异样的神采。
第二日,她便拎了食盒向裴旻的院子走去,身后的叶菩提眼神明明灭灭,到底没有说什么。
到裴旻院子的时候裴亦也在。
一人舞剑,一人静静的看着,那样子似裴旻在指导裴亦的剑法。
“月姑娘,你怎么来了?”裴旻见到一袭青色衣裙的月白,立刻从软软靠树的状态中直起身来,脸上带着止不住的欣喜。
相反,裴亦停下手上的动作,眸中是淡淡的不喜。
月白刻意忽视了裴亦的神色,对裴旻笑道:“我做了一些千层糕,特地给你送过来尝尝。便寻思着给你送点过来。”
一旁垂手而站的裴亦脸色有些怪异。
裴旻粉衣楚楚,笑着接下了,眉眼中尽是满足与欢欣。
“裴旻,其实我今起来是有事找你。”
裴旻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和暗淡,心都揪了起来。
“裴亦,你先下去吧。”
有几分不满的男子恨恨的剜了一眼月白,告退了。
风沙沙的吹过树叶,明晃晃的阳光竟是让人睁不开眼来。
“月姑娘……”裴旻正想问月白此次前来所谓何事,不料月白一下欺身上前。
水袖一扬,裴旻来不及反应,月白便一下子拔下了他头上的金钗,万千青丝洒了下来。
裴旻一瞬间有些呆愣,他虽然是女子打扮,但是不如当下的贵女一般梳着繁复精美的高髻,只是用了一支金银络合的钗子简单的绾了起来。
“男子自当顶天立地。”
月白说着,娴熟的为其束发,冠上玉冠,最后用那只金钗固定。
“你已过而立之日,不必再着女装了。”
裴旻知晓月白所说的是他不穿女装活不过二十那件事。感受到那纤纤的指在自己的发丝中穿梭着,他身子微微发抖:
“好……”
月白一笑:“父母在,不远行。切莫等到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
说罢月白将手中拎着的食盒往裴旻那一递说了声叨扰,接着脚步匆匆的便回了。
剩下裴旻盯着手中的食盒,眼中凝聚着不知名的波涛。
“少爷……”裴亦不知从何处冒出身来,脸上带着薄怒说道:“你为什么如此迁就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明明你最讨厌的便是吃千层糕!”
裴旻菱唇抿了抿:“因为喜欢,所以情愿,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说着,嫣红的唇一张一合。
拇指与食指捏合,轻轻的拿起了一块放入口中,细细的品尝着。
月白打点好了一切,驾了马车次日一早便和叶菩提继续踏上去长安的官道。
前日晚上便同裴老爷子说好了,天微亮,为了不惊扰他人,两人便从裴府的角门出来。
月白舒了一口气,虽然说为了避开裴旻悄悄摸摸的缩走了,但也算是了结了一件心事。
越往长安的方向走,绿色便是越来越多,她的心情也越发舒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