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点也不觉得疼,一点也不害怕,我还在苦苦思索她的名字,她到底叫什么呢?意识渐渐不清楚了,我慢慢爬起来,恍惚中,突然想起了小汉普顿。那年,我十五岁,漆黑的夜晚,星子黯淡,前往刚特房子的路也是这样潮湿的荒地,坑坑洼洼的不平;我孤身一人,提着一盏风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几年下来,我终于查到我的家人了,我不再是孤儿了,我可以大声的骄傲的说,我是刚特家族的后裔,我也有家人。可是,他们是什么样子的呢?他们知道我的存在吗?我的心跳的很快,很剧烈。然后,我看见了那座破落的小屋,我轻轻推开门,霎时一片光亮——一个白色连衣裙的女孩,银色的长卷发,翠绿的大眼睛,在明媚的午后阳光下,她俏皮的逗着一条小青蛇,她的蛇佬腔清清脆脆的,比世界上任何声音都好听;她慢慢抬起头,微笑的像春天的湖水。……我想起来了,她叫艾比。这个又温柔又甜蜜又狠心恶毒的名字,我生命中唯一鲜活的名字。我狠狠的咬着牙齿。我要把这个名字刻到骨头里,写到血液中,就是下到最深的地狱里,受尽烈火灼烧之苦,也绝不忘记这个名字。104、盛宴俊美的主人举着杯子,微笑着向大家祝酒;大家也纷纷恭敬的举杯。整个大厅被点缀的五光十色,珠光宝气,绚烂的烛火燃遍了高耸的屋顶每一个角落,照的大厅犹如白昼般明亮;当中一张巨大的,可容纳五十人的长方形大餐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上边摆放着奢华的美食。在座的巫师们衣着光鲜亮丽,服饰华贵,浑身上下金银珠宝放出刺人的光芒,我揉了揉我可怜的眼睛。这场盛宴是为了庆祝voldeort城堡终于落成,作为总督工的卢修斯?马尔福得意洋洋的坐在主座旁边,对着主人一脸谄媚。我不屑的翻翻白眼,整座城堡完全按照庸俗的马尔福品味,从塔尖到基座,从每一扇雕花玻璃窗户到每一个壁炉,都是要多华丽就多华丽。到处都镶满了纯金白银宝石水晶。五步一个古董花瓶,十步一个青铜雕像,拐个弯还会看见气势恢宏的群雕。头顶上是繁复的古典拉斐尔派的穹顶绘画,脚下是描金暗嵌的米白色大理石,光可鉴人。要是你一个不留神,摔个狗啃泥是绝对没问题的;丹尼尔有幸领教了几次,正在张罗着铺地毯,以减少突发事故。我撇嘴看了一眼马尔福,反正主人的金库是敞开的,你就可着劲儿的花吧!距离上次惨烈的大战才几个月,有许多座位已经是永远的空了,但是大家好像都忘记了一样,新人迫不及待的填补了空位,他们早就想要在主人面前出头了。不过,主人是很慷慨的,他给所有在战斗中殉职的食死徒极其丰厚的抚恤,据说是傲罗的十倍,他们的遗族会在以后过着很舒服的生活。“亲爱的小巴蒂,新的学校习惯吗?”我立刻回过神来,发现主人正温和的看着我。我心头一热,激动的回答:“是的,很习惯,霍格沃兹是个很好的学校!”我是以交换生的身份离开德姆斯特朗的,我万分感激那个在关机时刻同意交换的霍格沃兹学生,可惜不知道他叫什么,否则作为感谢,我愿意引荐他加入食死徒。主人微笑着向我点头,在座的众人纷纷向我投来艳羡的目光。我说不出的荣幸,骄傲;不知为何,主人一直很器重我,待我像他的孩子,我也十分敬重崇拜他,甚至为他去死。可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什么地方不对呢?我说不出来。我小心翼翼的偷眼看主人,在白昼般的灯火下,他的脸色看来很苍白,但是精神已经好很多了,他端着的酒是马尔福特别敬献的家藏珍酿,主人虽然话不多,但看得出来很愉快。这几个月我们做了很多事,而且很成功的报复了对手。炸毁了几座大桥,弄塌了几栋大楼,放出几个摄魂怪去麻瓜人群中调节一些气氛,这段日子以来,麻瓜世界一片恐慌,邓布利多他们疲于奔命;略略出了口恶气。每次动手之前,丹尼尔总会去证券交易市场沽一些期货,然后很愉快的看着股票指数下跌,然后乐呵呵的数钞票。在他的建议下,我们的袭击目标从英国扩散到欧洲大陆和美洲去了,哪儿城市大人口多经济繁荣有钱人聚居地,就往哪儿动手。我问他为什么;他一边磨着菜刀,一边平和的说:“这样可以缩小贫富差距。”神经病!当然,换个地方他依旧会去当地证券市场沽期货,继续帮主人发财。“哦呵呵~~~~~~”我被一阵尖利的笑声拉回到餐桌,看见贝拉特里克斯正故作娇羞的往主人身上靠,凭良心说,这女人长的并不难看,但我青涩的少男心还是吃不消,于是喝了口柠檬汁壮壮胆。这位女士很神奇,简直匪夷所思。当初全家整齐老公建在的时候,她整天一副晚娘面孔一身黑衣拉长了寡妇脸,活像谁欠了她两块钱似的;现如今一家四口死的只剩下她一个了,她倒开始滋润起来了,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问她伤心吗?她回答:“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我又何苦一往情深。”不行,我有些反胃,得去吐一吐。我趴在水台上吐了个干净,丹尼尔在一旁嫌弃的看着我,还责问我为什么不去洗手间吐;我其实是有话要问他。我问他贝拉特里克斯这是怎么了,这几个月以来一天比一天发骚,这样很不利于我这个少男的青春期发育的。丹尼尔精辟的概括:“本来以为是没有门的房间,进不去倒也死心了,突然发现原来是有窗子的,恰好,她自家的房子也倒了,于是就赶紧跳墙过来爬窗了。呵呵,只希望她不要摔断腿就好了。”我一头雾水,而丹尼尔似乎又不准备详细讲解。我扭头去看墙上的镜子,那里正清楚的显示餐厅的画面,在镜子里贝拉特里克斯已经快倒进主人怀里了,主人既不推开她也不笑纳,神色有些恹恹的,好像心不在焉,脸上却始终微笑着,笑的让我有些不安。他的脸已经却全部复原了,只是在右侧脸颊颧骨下方留下了一个显眼的灼伤痕迹,淡红的月牙形,倒也不难看。我记得丹尼尔曾对我说过,主人年轻时有过一段很荒唐的岁月,肆意纵乐,结果把胃喝坏了,所以他现在从不多饮。可是现在,我看着他一杯接一杯的喝酒,鲜红如血的酒液不断的进入他的喉咙,苍白的脸颊上慢慢透出玫瑰色的晕红,眼睛却越喝越黯淡,懒洋洋的笑着,很放松的样子。我看了看他桌旁的酒瓶,发现已经开了好几瓶了。我有些担心了,回头看丹尼尔,想问他,却发现他也在看主人,并且脸上露出一种很回味的神情,讽刺混着怜悯,又有些无奈的宽容。我还没吃饱,刚才离席纯属被恶心的,吐掉后就又饿了,于是丹尼尔给我弄了些精致的点心,我就坐在一旁狼吞虎咽的吃起来。青春期的男孩子本来就很能吃,没一会儿功夫就扫荡完毕,我一抹嘴巴,大赞好吃!抬头一看,却看见丹尼尔一脸怅然,有些微微的悲伤。他轻轻的说,曾经有个女孩就坐在我这个位子,他一碟一盘的请她品尝,她也是这样和他边吃边聊天的。我很善解人意,立刻表示,我愿意抽空天天来厨房吃他做的东西。没想到丹尼尔立刻翻脸,说请我吃东西,还不如去喂猪,至少喂肥了猪,还可以做猪扒,我能干什么?然后摔了块抹布就转头不理我,去做事了。我呆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