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德仁看逢玉有点迷糊,一摸额头有点发热,想是昨天旅途受了风寒,感冒了。待要用架子车拉他去大队医疗站看病时,风大雪大很不方便。秀兰说:你先去医疗站买些感冒药,玉娥回家吃早饭时再给他打支退烧针。
于是,德仁打着黄se大油布伞往大队医疗站走去,西北风卷着雪花迎面吹来,刺透了厚厚的棉衣,他不由得打个冷战,连忙把伞向前倾斜,遮住了头部。这种油布伞,看起笨拙,却非常结实,特别善于抵御大风大雨,这是他前几年在西安西大街买的。——当时,还给社员捎了几把,没买上的人埋怨了他好几年。想起这些往事,他连连叹息……猛一抬头,到了医疗站门口,只见那幅熟悉的白门帘,被风扬起好高……哎,这个泼辣调皮的玉娥,自己既想见又怕见的干妹子。他正在犹豫之时,吱扭一声门从里边拉开了,男大夫走了出来,跟他撞了个满怀:哎呀,稀客,好久没见张老师了,到了大城市,恐怕早就把咱农民忘记了。
德仁满面笑容:哪会呢?你这既jing通西医又jing通中医的樊大夫,我还是挺佩服的。
樊大夫高兴地:谢谢张老师,你还记得我,进去吧,大雪天的没人看病,我有事先走了。
樊大夫走远了,德仁推门进去,屋子里空荡荡的,德仁正在惊愕,一个人从门背后扑过来,紧紧地搂住他,顶住了房门,这人不是玉娥还会是谁呀!
&也上小学了……
玉娥说:我不管,哥哥为什么偏偏挑个下雪天跑到医疗站来,是不是又要体检?把我一颗刚刚平静下去的心又搅乱了。
想起往事,德仁满面通红,却又无奈的:你说话好不讲道理,逢玉发烧,我来买药,正好赶上下雪天嘛。
逢玉发烧,你为啥不领他来呢?
风大雪大,路不好走,你带上药,到家里给他打上一针。
玉娥诡秘地一笑:哥哥既然求我,我先求哥哥一次。
有什么要求,你只管讲,只要是我能够办到的,一定满足你的要求。
此话当真?
一定当真。
玉娥妩媚地笑笑:德仁哥,按照你的意思,我上了电大,自强也上了电大。虽然困难很多,经常要到县上听课,有时候把人累得不想上了,可是一想起你的话,对前途就充满了希望,于是继续坚持下去。现在,我们听课也听出点名堂,学习开始入门了。自强嘱咐我见了你,一定要好好地感谢你。
德仁说:哎呀,都是自己人,有感谢的啥呢?学习主要靠个人,感谢我也没有必要。再说,就是要感谢我,自强感谢也是一样的,何必要劳动妹妹的大驾呢?
玉娥神秘地笑笑:这个感谢内容可是不一样的,非得我亲自来感谢才行。
直到现在,玉娥才松开双手,面对着德仁,闪烁着一双迷惑人的媚眼,张开了红润的双唇:德仁哥,你既然答应了我的要求,就不能食言,来,朝着我的脸蛋,朝着我的嘴唇,随意地亲吻吧!
德仁这时,才知道上当了,他避开玉娥艳如桃李的脸庞,轻描淡写地:玉娥,既然是你感谢我,为什么还要我先行动呢?
玉娥笑笑:德仁哥,你先亲我,你占便宜大了。我先吻你,显得我多么轻浮,多么下贱,多么不值钱呀!
德仁说:咳,我先动作,我不是就变得轻浮,下贱,不值一文钱了。
德仁突然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忙说:玉娥,来人了,快坐到你的位子上去。
玉娥刚坐在她的座位上,有人推门进来,原来是四队的一个老婆子,开了些感冒药拿走了。德仁认真地:玉娥,我和你谈一件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
玉娥笑嘻嘻的:德仁哥,什么事情我都能做到,莫非你要和我——
德仁失声笑了:咳,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说,现在你是个大学生了,你应该控制自己,收敛自己,从今往后再也不要放纵自己了。你还记得吗?我们是怎样鼓励雪雪的?自己的命运由自己来掌握,首先要战胜自己。正因为雪雪勇敢地从封建婚姻枷锁中解脱出来,才享受到婚姻ziyou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