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的男子眉目温柔清冷,站在树下恰恰好回眸望来,与今日所见的那张憔悴病容判若两人。
江心月只觉胸口沉闷得发痛,这一次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缓缓拿起桌上的烛台,点燃了那幅画。
男子的身影逐渐被火焰吞没消散,江心月彻底红了眼眶。
“沈寂言,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多日的雨雪过后,难得放了一次晴,福宁县受灾的沉闷气氛终于拨散了些许。
沈寂言仍旧每日都会前往受灾区视察一番,而后将灾情登记造册。
路过安置区时,一群人围在一圈谈论着家长里短。
“这江姑娘原本是个得了疯病的,大夫都说治不好了,谁知一年前这人忽然好转了,你说奇不奇?”
沈寂言本不欲听,却在听到“一年前”时骤然驻足。
他自然地插了句嘴问道:“你说,江姑娘一年前治好了疯病?”
“可不!如今还画得一手好丹青,远近闻名呢!”
沈寂言脑中轰然一片空白,他的夫人苏映鱼就是善画丹青!
一时间,沈寂言心中疯狂涌现出一个不可能的猜想。
他一面隐秘期望着一面却又不敢置信。
这张冷淡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另样的表情。
那人见他如此,不禁感慨道:“你想求画?她的画如今可是千金难求的呀!”
“纵使千金难买,我也要试试。”
沈寂言平静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只要看到她的画,他就能证实心中的猜想。
“那大人是要画景还是人啊?”
沈寂言不禁觉得奇怪:“这有什么讲究吗?”
“那倒不是,只是这个姑娘,她从来只画山水,不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