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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第二章大华擒雾魔 第三十九节白脸狼与魔鬼重逢(第1页)

这边的事刚刚平息,小安烈那边就出了问题。他和小安妮多多少少也听了大华讲的经文,天资大开,所有的课程一点就通,一学就会。便躐等求进,一跃再跃,没过多久,就到了学校年级的最高级别。不但成绩优异,其他方面也出类拔萃,跳的比猴子还高,跑的比马还快……到水里就是一条鱼,上树就是一只猫……嗓音更是无可挑剔,如豹子般响亮,如雄鸡般高亢……

小孩子活得真实,不会假假咕咕地伪装。小安烈自打懂事就生活在岛上,没有接触到浑浊不堪的外部事物,不知道人心的险恶,也不了解世道的浇漓,更不知道如何韬光养晦地保护自己。原本怎样就是怎样,完全白纸一张,璞玉一块,没有受到一丝一毫不良东西的熏染。除了娜娜叮嘱他不可当众显示自己的神功之外,其他方面的才能毫不东虚西伪地全都表现了出来。

小安烈和小安妮所在的班级,有几个官家的公子和几个富家的膏粱,每天到晚地黏在一起,横着膀子晃来晃去,无人敢惹。小安烈和小安妮一来,俨然成了班级里的明星,抢走了他们的风头。觉得在这个领域的地位和影响力,正在悄无声息地离他们远去,心里不免生出了嫌恨。

他们为首的孩子叫菲利普,父亲是当地的高官。自古一条恒定的法则,有钱人家的要依附有势人家的,那些不学无术的膏粱子弟,自然而然就聚在了他的身边。苍蝇逐臭、蚂蚁附膻般地推举菲利普为他们的老大,每天挖空心思地想着干坏事。不是今天打这个,就是明天骂那个,连老师大声都不敢出。

单单小安烈不听他的喝,从不理那份胡子。人家没少给他立规矩,想让他低头,可小安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从来不信那个邪。

菲利普生活在那样的一个环境里,从小就娇生惯养、唯我独尊惯了的。不论什么事请,在什么场所,他都要拔个尖、摆个大。其他的孩子必须以他为中心,围着他转来转去、俯首听命的才行。眼下冒出小安烈这样一个不知轻重的愣头青,硬是不卖自己这个面子,在他看来,不是强龙也变成强龙了,就是要压他这只地头蛇的。可别看人家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他们几次三番地都动其不得,惶惶恐恐地认为,自己的小王国上下动着起了颠簸,无可奈何地恼恨非常。

菲利普因为此事很是烦闷,一天到晚蔫头耷脑地不那么仰头挺胸了。干什么都没了兴趣,就连吃饭都没精打采地毫无胃口,动不动还摔盆子摔碗,大发脾气。

老菲利普看儿子不对头,问清其中的原因后,也大为恼火。在他管辖的这座城市,谁敢不卖自己的面子?你要是不聋不哑的正常人,出门走路总得先看看天、再看看地吧?往前瞧一瞧是怎么回事,再往后瞧瞧是怎么回事吧?要弄明白你站在谁的天底下,踩在谁的土地上才行啊。天阴得太狠你不懂得防雹子吗?雨要是下大你不晓得会摔跟头么?你一个两眼一抹黑的外乡人,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界,就因为有几个臭钱,不懂规矩地想拔豪横是吧?心想像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不给点颜色看看,肯定数不明白马王爷张几只眼了。

老菲利普找那校长谈话,让其想办法把这群野孩子尽快赶走。因为是校长的上司,同时又是本族兄弟中的老大,这个面子他不卖是万万不行的。校长左右为难,心想,你是我的上级不假,是家族兄弟中的大哥也不假,可你要断我的财路,也是万万不可的。从他的角度出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于是想方设法地进行敷衍,总能找出一些让人信服得无可辩驳的理由,一拖再拖。

小菲利普心急火燎地有些等不及,小安烈一日不除,他便一日吃不饱睡不香。就像一根钉子在他眼睛里长着,像一根毒刺在他心上扎着,于是,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党的同族兄弟,密谋了一条毒计。他们开始向小安烈示好献殷勤,像供祖宗一样地对待。以往别人怎样对待他们,照着样子画瓢地端出来对待小安烈。因为他们是吃了猪肉的那些人,自然是看惯了猪是怎样走的了,深得要领地跟着做起来。

小安烈被搞得极不舒服,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就像用冰块搓他的身子,冰冰滑滑地又凉又冷,全身直哆嗦。可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佛口蛇心下的阴谋伎俩,已经把他包围,正慢慢地收拢。

学校里的孩子们,见菲利普都对小安烈如此,便顺风转舵地向其靠拢,就像大河小河,必须顺应地势,不得不自然而然地向东流一样。这就是残酷的社会现实,在凄风苦雨的社会里,在浮云蔽日的环境中,有些人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违心地做一些事情。只是形势这般,外部的大环境决定内部的小环境,不那样去做,你就无法生存下去。

这天,菲利普邀小安烈去郊游。久居城市当中,看到最多的就是房子、马路和忙来忙去的行人。小安烈也好久没到森林中玩耍了,大自然的那种清新,那种芳香,那种令人向往且天然而成的绿色,在不停地向他招手,呼唤着他回归。小安烈向往着、爽爽快快不存在任何拒绝地答应了下来。

小安烈不谙世事,哪知道人心的叵测?一入山林,就像回到了家里,见到了久违的亲人。爬上爬下活像一只顽皮的猴子,跃来跃去活像一匹撒欢的马驹子,把什么都忘到了脑后。菲利普他们事先在这个地方挖好了一个大坑,在底部头朝上插上一些削得尖尖的竹竿子,装扮成捕捉大型猛兽的陷阱,就等着小安烈了。如此既能轻轻松松除掉这个眼中钉,又丝毫不露行迹地和自己一点瓜葛不沾。用心的良苦,手段的毒辣,可见一斑,想来除了魔鬼的狐子狼孙,平常之人是很难做到的。

小安烈在菲利普他们的引领下,东绕一圈西绕一圈地,迷迷糊糊就进入了他们事先设定好的圈套。只觉得脚下一软,一点防备没有的他,重重地栽了下去……身后的菲利普欢天喜地叫道:“去死吧,蠢猪!看你再跟我扬跋?”接着便是带着狐声狼气的一连串狂笑。

狐狸崽子们以为奸计得逞,心想就算你再能跑,再能跳,看你还能躲过这些真材实料的硬家伙。便鬼哭狼叫地从四周围了上来,都想目睹一下小安烈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小安烈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自己中了他们的圈套,也就生了气,想吓一吓几个,便从坑里飞了出来。几个狐狸崽子被吓了个半死,目瞪口呆地傻在了当场。小孩子生气起来不得了,完全忘记了娜娜的交代,一把拉起菲利普,在林子中飞了起来。由此还不解气,又把那狐狸崽子倒拎着飞到陷阱的上方,让其看着下面一个挨着一个削得尖尖的竹签子,吓得菲利普似狼非狼、似狐非狐地没好声叫唤。

也是碰巧,白脸狼在此间经过,听到七分像狼三分像狐的狼啕啕、狐鸣鸣的叫声。身子不由得一颤,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出于自身的本能反应,毫不犹豫地飞了过来。看到小安烈倒提着一个孩子,想要对其下毒手。而那个孩子还在狼哭狐鸣地叫嚷,大脑中没有进行更多的考虑,下意识地狼嚎一声,把菲利普从小安烈的手中夺了过去。

小安烈虽然不认识白脸狼,但那母狼可是认得他的。上次她遇到了忠义狗,这次又看到了小安烈,从中可以断定,岛上的那些人都已经来到了外界。故此没敢去追小安烈,直接把菲利普送到了家中。待小安烈把娜娜等领来,却哪里能看到白脸狼的影子。

老菲利普下班后,见儿子带回来一个美艳绝伦的女人,心花怒放地有了想法。当小菲利普讲这个女人是怎样救了他的命时,心里刚刚荡起的涟漪,恢复了平静,一切的一切都烟消云散地随风而去了。吓得全身发抖,从头到脚不由自主地全软了……

白脸狼把鼻子凑近老菲利普,周身上下嗅了起来,狼腥狐臊味明显比小菲利普浓烈得多,觉得这极有可能是她失散了多年的孩子。老菲利普被白脸狼的这一反常动作,吓得全身发毛,毫毛哆哆嗦嗦地都竖了起来。白脸狼坐到了沙发上,一本正经地问:“认识一个叫高米尔的人吗?”

老菲利普被她当不当、正不正的一句话,问得楞摸楞眼,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白脸狼就把高米尔的长相给其描述了一下,并换了一种问法:“就没有人说是你们老祖宗什么的?”这句话提醒了老菲利普,渐渐地缓过神来。因为小的时候,听他爷爷讲过,家族中有个不老不死的活祖宗,尽管他也一次没见过,但老祖宗无时不刻不在身边,也无时不刻地不在保护他们。如今听白脸狼这么一提,才知道他的老祖宗原来叫高米尔。

白脸狼向他打听高米尔的行踪和住处,老菲利普不敢隐瞒,肩膀一耸,双手一摊:“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呢?就连他老人家的面,长这么大我从来都没见过,更别说他的行踪和住处了。”见白脸狼有些失望,不失时机地进行了讨好,“不过你放心了,保护我们的那个神人能够找到他……”

女妖在此地出现,娜娜不得不防。听小安烈的描诉,和上次忠义狗见到的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便派其去请忠义狗。并让拉西德和米歇尔守在学校,一定保护好孩子们的安全。同时派出洞蟒去请大华,她时刻不停地注视着事态的动向。

小菲利普一连几天都没去上学,专等着自己的老祖母为他摆事。白脸狼没有闲着,找空到学校踅摸了两次,进行观察和踩点。与她一样,娜娜也到菲利普家去了两次,不凑巧的是,没有遇到母狼。

这日,魔鬼孩子这一地区的保护者——恶鹰傲空,走了一圈后,回到了菲利普所在的城市,与白脸狼碰了面。母狼见来了帮手,信心大增,想要为自己被欺负的孩子讨个说法。

这日中午,小安烈正在操场上玩耍,忽然一阵风起,把他吹离了地面,卷到了空中,向远方而去。娜娜和忠义狗正在附近,来不及多想,急忙抛出头上的金冠。只见金光万道,那宝旋转着飞去,正好扣在了小安烈的头上,得以摆脱黑风,落在了地上。

拉西德和米歇尔随后就追,被恶鹰挡住,几个纠缠到一处。

娜娜把身形一转,变成一股白风,把那黑风裹在其中。只见一会白风裹着黑风,一会又是黑风裹着白风,要么就是两股风混合在一起……就这般来来去去、天上地下地一通搅合,最后黑风把傲空裹走,娜娜也现出了原形。

白脸狼此次出来,本来是雄心万丈的,想自尊为王,一统天下。上次遇到了忠义狗,勉强占了点上风,今日和娜娜比斗,却是半点便宜没捞着,未免有些心灰意冷。从傲空嘴里得知,高米尔有一黑一白两块法布,不论什么东西都能包裹,且还交了十几个法力无边的大王,于是把心里所想的暂时压下,走一步瞧一步地再做长远打算。

傲空把白脸狼带到魔鬼那里,高米尔既吃惊又兴奋。万没想到这么多年音信皆无的白脸狼,突然间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而且还依旧那般的光彩照人。高米尔上前扯住白脸狼,从头上一直看到脚下,又围着转了两圈,忙不迭地问:“这么多年你一直音稀信杳地,到底上哪去了?”

母狼见问,装出一副极为可怜的样子,唏嘘了半天,才哽哽咽咽、抽抽搭搭地对魔鬼诉委屈道:“大王吃了第二颗果子后,因孩子们哭闹,我便带他们出去玩,不想被岛上出来的人撞到。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把我抓住囚禁了起来。一直关到此日,才借机逃出……”说完,扑到高米尔怀里,假惺惺地抹起眼泪来。

白脸狼这套胡编乱造的谎言,高米尔信以为真,毫不怀疑。因为他也不止一次被上帝抓住过,也不止一次地逃了出来。便好一阵的安慰,并发誓一定要为其报仇,这才渐渐地平息了白脸狼的哭泣。

白脸狼还想重新找回以前那种全身都被点燃了一般的感觉,可两次缠绵下来,高米尔都温温吞吞没情没趣的,勉勉强强地完全是在应付,不热不烫地总好像提不起神来。

这其中的内情,白脸狼不清楚,高米尔却是比谁都明白。以前他居于野岭荒山孤岛上,孤陋寡闻的就如井底的蛤蟆,见到异性,就觉得是好的。如今来到了花花绿绿的杨柳之乡,喧喧嚣囂的繁华世界,到处花香柳绿,开了眼界后,才知道以前是多么的鼠目寸光。看一看鲜艳无比的花神,再瞧一瞧袅袅婷婷的柳圣,哪一个不是要脸蛋有脸蛋,要风情有风情,要身段有身段,要腰条有腰条……

时过境迁,高米尔不再是以前的高米尔了,指望他这个见多识广的怀着一副花花肠子的魔鬼,再心无旁骛地只吃着盆里而不望着锅里,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了。他怎么能单一地专靠着白脸狼的这一块烂洼地呢?虽然其还风韵犹存,但毕竟是半老徐娘,早已成了明日黄花。在高米尔的心里,完全就像一道煮了不知多少次的排骨,没有了半点的油香味,寡淡得像水。两个之间曾经的那种所谓的爱情,变得有点模糊了,生疏得好像背脸走路的两个人,距离越来越远。

魔鬼也是知道的,如今世上的山花野草,大多都是他的孩子。他们的技艺高超,手法微妙,但凡你是个男人,都会让你欲罢不能。只要你沾到他们身上,就会神魂颠倒,有要饧要化的那种感觉。高米尔无法挡住那种与生俱来的巨大诱惑,那种对于他来说,本身天生就有的比任何人都强烈的冲动,不找个相应的对象去释放一下,是会要了他的命的。而任何事情与宝贵的生命相比,都是黯淡无光的。

高米尔的态度,白脸狼鸭子喝水,冷暖自知。而对于她来说,也不会守着毫不值钱的虚假妇道从一而终了,作为轻佻放荡的骚娘们,她是随时随地都可以把自己奉献给任何人的。她不吵不闹地默默忍受,想看看魔鬼下一步还怎样对待自己。

高米尔怕菲利普一家遇到麻烦,派傲空在暗中保护。这日来找白脸狼,一改往日的冷漠,笑吟吟地问:“我以前送给你的那条金线,还带在身边吗?要是留着没有什么用的话,那就还给我。你再想要什么,就尽管提,我会毫不吝啬而慷慨解囊的,你看这样好不好?”

母狼眼睛一转,基本明白了魔鬼的意思。心想得回自己在傲空那里了解了一点他的情况,否则非被其绕到兜里去不可。你的那两块布是宝贝,想来这绑布的金线肯定也是宝贝,便直直地望着高米尔,眼睛一眨不眨地回道:“那东西我一项都没注意,不是落在岛上了,就是掉在海里了……”她装着陷入沉思地好像真的在回想。高米尔不无失望地叹了口气,紧压着急躁的情绪,耐着心装着没事人似地又问:“好好想想,到底落在哪里了?要是哪天想起来了,别忘告诉我一声……”说完,头也不回,着急忙慌地走了。把白脸狼一个人干巴巴地撂在那里,气得无赖豪疯,怒火在心中熊熊地燃烧,暗暗恼恨着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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