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晟凑到帐子前头,“母妃,刚才没事吧,您老人家身子感觉如何?”
崇善太妃没好气地道,“我有病没病,你还不知道?”没有刻意压低,太妃的声音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清脆。
“那皇兄怎么说您内火太旺?”
“我怎么知道,他那医术也不过是半吊子。还是……该不会是发现什么吧?”说到后来,崇善太妃音调颤抖。
“这……不可能吧。”谢晟犹豫道。他扪心自问,行事布局绝对周密。顶多被发现掳掠了几个狄族俘虏女人。玩几个女人嘛,对皇帝的亲弟弟来说算得了什么?又不是良家,只是贱奴俘虏。有良家女子气运上佳的,他都正经抬进来做侧室了。
只是今晚皇帝来得蹊跷,进门之后的行为又出人意料。
女官俯身掀开了帘帐,崇善太妃下了床。
如果此时云舒在房内,只怕要瞠目结舌。几个月前看到的太妃是个细瘦苍老的妇人,而眼前女子依稀能看出崇善太妃的模样,却生生年轻了一大截,顶多三十几岁,肌肤紧致,风韵犹存,更无驼背迹象,细瘦的腰身显出一种楚楚风韵来。
就算是去棒子国全身医美整容,也没有如此神奇的效力。
唯一侍奉在侧的女官低下头,不敢多看这近乎鬼神般的奇迹。她侍奉崇善太妃十多年了,深知这就是她刚刚入府时,太妃作为侯爷侍妾的模样。
时光竟然在这个人身上倒流了。
崇善太妃望着儿子患得患失的表情,提醒道:“今晚这事儿,何不请真人卜一卦。”
谢晟苦着脸:“我刚才过去了,真人今晚闭关。”一送走皇帝他就跑去了别院,可惜吃了个闭门羹。
太妃望着镜子里年轻的容颜,安慰道:“别着急,紫虚真人是神仙人物,此番闭关,说不定就是为我儿你卜算大道的。”
***
穿过阴暗的巷子,寂静无人的小路尽头。
戴着银狼面具的黑衣男子闪身进了一处普通的民宅。
宅子是一家染坊,宽敞的院子里悬着五颜六色的布料,一重重仿佛迷宫。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带着一个年轻徒弟在晾晒布料。
诡异的是,黑衣男子进来了,穿过庭院,进了后头的房间,从头到尾,这师徒二人都视若无睹,自顾自地摆弄手里头那匹布。
进了正堂,陈旧的木制家具摆放凌乱,黑衣男子轻车熟路地推开东墙壁橱,露出黑幽幽的洞口。是一处狭长的地道。
扶了扶脸上的银狼面具,他闪身进了地道,最终抵达一处封闭的房间。
推开房门,房间里陈设简单地出奇,只有一张宽大的桌子,两排黄梨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