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好像平时都没有正正经经叫过他,一开口就是跟他说话,要不就是“喂”来“哎”去。听筒里铃声响了一阵终于通了,苏任镇定一下,想说话却没出声,只好咳嗽一声才说:“喂。”“你好。”对面传来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苏任一愣,心脏猛跳,沉默半晌才说:“我找谢天。”“哦。”那女孩顿了一下说,“他在隔壁洗澡呢。”苏任从心底泛起一股酸水,冷若冰霜地问:“你是谁?”“我啊……你是谁?”“我,是他朋友。”“什么样的朋友啊?”苏任有种冲动,想马上开车回去找到谢天,看看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是谁,忽然又觉得不对劲。谢天要是在家,楼顶那只能放一张单人床的小破屋隔壁根本没地方洗澡。
他按耐不住继续追问:“你们在哪?他没回家吗?”“我们在宾馆里。”年轻女人丝毫不打算隐瞒地说,“他租的房子也太小了。”“你是他女朋友?”“当然不是啦。”还真不嫌弃,苏任酸溜溜地想,刚拿了工资就找小姐,也不知道有没有病,说什么都得阻止他。想到谢天洗得干干净净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滚在一起,苏任简直要崩溃了,想了无数个离家回去捉奸的理由,但是都被他爸那张严肃的脸打了回去。
他百爪挠心,正想说话的时候听见电话里传来开门声和有人走动的声音,接着似乎是那个年轻女人把手机放下了。苏任侧耳倾听,一个年轻男人在问:“谁啊?”却不是谢天。
苏任愣了,心想不可能吧,难道谢天玩得这么开放,还想搞三人行?可接下来两人的对话让他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年轻女人回答:“是找大师兄的,他朋友。”大师兄?这是什么新鲜的称呼。
苏任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这三个人的关系简直不可思议。如果是学校里叫声师兄师姐倒也不奇怪,可他想不明白这个“大”字从何而来,难道谢天是学校开山门头一个学生?难道他是校长的儿子。无论哪个都是无稽之谈,更何况谢天根本没上过大学。苏任满脑子胡思乱想,脑中一会儿是西游记,一会儿又是武侠片,闹哄哄了半天,终于听见谢天的声音在问:“谁打来的?”女人咯咯笑着说:“你朋友啊,那个叫闲得慌的人,是干吗的?无业游民吗?”谢天说:“你别乱接我电话。”“我是听见手机一直响,怕有什么急事。”“这名字像有急事的样子吗?”“也对哦。”女人说完就笑着走开了,苏任听见手机被重新拿起来,谢天“喂”了一声。
“你在哪呢?”“宾馆里啊。”苏任抱着“捉奸”的心态,却没想到谢天没有隐瞒遮掩的意思,反而让他觉得自己很无聊。
“你干吗住酒店?”谢天反问:“有事吗?”“我今天有点事回不去,家里小猫没人照顾,你要是有空就替我去看看。”“行。”谢天一口答应,“不过我没有你家钥匙。”“电子锁密码o,你自己开门进去。”“你真放心。”“我还怕你偷东西?二楼卧室枕头底下那五千块钱拿走吧。”谢天笑了,苏任想起刚才接电话的年轻女人,忍不住问:“接我电话的女人是谁?怎么还叫你大师兄?”“叫我师兄,那当然是我师妹啊。”“你哪来的师妹?不是高中就辍学了吗?”“我高中毕业了。”“那你们在酒店里干吗?”苏任问出这句话立刻就后悔了,心想这问得也太八卦,可又实在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谢天不假思索地回答:“洗澡,睡觉啊。还能干吗?”苏任一时无言以对,半晌才说:“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了?”谢天却好像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说道:“不打扰,我刚洗完澡,现在过去路上也要一个多小时,你出门前有没有给猫放吃的?”“早上放过,我没想到要出去那么久,也不知道明天什么时候能回。”“那我去了啊。”“要不你晚上就住我那。”苏任虽然觉得谢天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偶尔找点乐子也没什么问题,可内心深处又是非常不愿意看到他寻花问柳,由此证明他是个没希望的直男。
谢天说:“我一早就得走。”“没关系,你早上走的时候锁好门,密码别忘了,以后来照顾猫狗方便。”苏任私心就想告诉他密码,最好有机会能给他录个指纹。
谢天说:“就这么给我进门的密码,不怕我去偷东西吗?”“你要能偷就偷吧,也没什么值钱东西。”苏任说的是真心话,谢天却只能苦笑,别墅里的任何一件东西对他来说都很值钱,觉得不值钱,是苏任太有钱了。
挂了电话,谢天转头对趴在床上看电视的女孩说:“周璇璇,我有事先走了啊,你们俩在这行不行?”叫周璇璇的女孩身材矮小,瓜子脸大眼睛,却算不上漂亮,整个人看起来很瘦弱。听了谢天的问话,周璇璇眼睛盯着电视里的肥皂剧,敷衍了事地说:“行啦,又不是第一次出门。”“我是说你们俩孤男寡女住一个房间行不行?”“哎呀,你问问小同,他什么时候拿我当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