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就还和气地聊了会儿天。柯远克制着不在苏任跟前提新男友的事,可看得出来两人感情升温很快,柯远满眼笑意,整个人精神焕、神采飞扬。苏任和他聊着,心里泛酸、胃里恶心,还得装淡定保持风度。
好不容易熬到菜上桌,柯远夹了一筷子清蒸鱼给他。苏任有洁癖,两人好的时候不计较这些,现在分手了,柯远识相地问服务员要了双公筷给他夹菜。苏任虽然心里憋着不痛快,面子还是给了,拿起勺子正要吃,猛然瞧见面前的碗口上积着厚厚一大块黏糊的东西,像是油腻没洗干净,顿时一阵作呕,把碗盘往中间哗啦一推。
柯远吓了一跳,以为他还是了脾气,悻悻地说:“不想吃就算了,别勉强,回去还得吐多麻烦。我等会儿要排练,先走了。”苏任懒得解释,挥手说:“我买单,你走吧。”柯远没跟他争,打了个招呼就走了。他一走,苏任满肚子怨气没处,把胖老板叫过来让他看碗口的污垢。胖老板打着哈欠眯眼辨认半天,也是理亏,马上赔不是。
苏任说:“碗脏成这样能吃饭吗?要不要我拍了照到工商局去。”老板陪笑说:“你看你也没吃成,给你换一套餐具,再送个菜行吗?”“我还吃得下去?谁洗的碗,把他叫来当面给我道歉。”“行,我叫他。”胖老板忙去叫人,不一会儿从里面领了个年轻人出来,边走边数落他:“……你看这碗洗的,亏得人家没动筷子。”洗碗工还有心情和老板开玩笑:“动了筷子好啊,动了筷子就说是他自己弄脏的,他找谁说理去。”苏任心头冒火,脸上不动声色。年轻人走到桌边,先伸手到他跟前拿起那个脏碗看看。苏任打量他,他只穿着件背心,系着防水围裙。
“这碗我刚放水池边上,还没来得及洗呢。”胖老板立刻夸张地虎起脸,演技浮夸地说:“你的意思是你没错,小妹拿错了?那我该罚她,扣工资!”服务员小妹吓得面如土色。年轻人对她看了看,回过头来就笑着改口说:“哎,我记错了,是我没洗就和干净碗放在一起,对不起啊。别罚小妹了,还罚我吧。”“别给我整些俏皮话,正经点。”老板跟他扯淡唱双簧,想打哈哈混过去。
苏任却存心要给他找不痛快,冷冰冰地说:“手伸出来我看看,八成是你手脏,洗出来的碗能干净吗?”年轻人一愣,随即又笑:“客官还会看手相。”说着很配合地放下碗,双手在屁股上擦了擦,伸到他面前。
这双手手指长而有力,肌肉骨骼匀称,左手腕上戴着串黑幽幽的佛珠,大概因为一直泡在水里的缘故,皮肤有点白起皱,手背上还滚着水珠,飘着一股柠檬洗洁精的味道。
苏任盯着这双手瞧了半天,连指甲缝里都扫了几眼,没找到什么茬,只好随口问他:“你叫什么?”“谢天,感谢的谢,天地的天,生辰八字要么?我求个姻缘。”苏任原想绷着脸吓唬他,没想到对方油嘴滑s舌比他还放松,就哼了一声:“我要你就给?”“给啊,你要愿意留地址,我给你寄庚帖。”谢天一本正经地说,服务员小妹噗嗤一声笑了。
第二章自找的麻烦谢天虽然是个洗碗工,但长得真不错,鼻梁挺直,眼睛黑白分明,头剪得很短,笑起来左边嘴角还有个不太起眼的酒窝。
苏任见过的帅哥不计其数,谢天在他眼里最多也只能算中上,整体比不过前两分钟刚成了前任的柯远。说起来柯远成天在阴盛阳衰的歌舞团里泡着,举止难免带点阴柔,不及谢天阳刚健康。两人各有千秋,都是苏任喜欢的类型,只不过这家伙连说笑带戏弄的态度让人很不满。苏任板着脸说:“碗没洗干净,一句对不起就完了?”“那怎么办?要不我跟你回去洗一晚上碗出出气?”“你这什么态度?”“说真的,你要不嫌晚,饭馆十一点打烊再来找我。”胖老板看着气氛不对,出来打圆场:“还是加菜吧,算我头上。谢天,还不快回去工作。”苏任不乐意:“这碗是你洗的么,为什么算你头上。冲他这态度,我就要他赔。”谢天原本已经被老板劝走了,听这话又回头看他,嘴角一翘笑着说:“可以啊,不过我没钱,要赔只能赔点力气,晚上十一点,门口等我。”说完也不管苏任什么反应,扭头钻进后厨去了。
老板干笑两声说:“乡下孩子不懂事,你别见怪。”苏任本来心情就不好,经不起激,起身说:“你敢赔我不敢要吗?晚上等着别跑。”胖老板见有客人上门,怕闹大了把人家吓跑,忙说:“他不跑,他就住这。”苏任甩下钱,头也不回地走了。
夏天酷热,海鲜饭店门外的腥味更浓了,夹带着一阵阵难以形容的臭味。
苏任百无聊赖地开着车在街上瞎晃。为了避开每天和他爸大眼瞪小眼,苏任自己在市区买了房一个人住。平时还好,今天人生第一次失恋,顿感空虚寂寞冷,宁可到处瞎晃也不愿回家,晃累了就找酒店开房睡觉。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苏任想去酒吧喝酒。他把车开到小路上正要打电话约几个朋友出来,一抬头却现好停不停,正巧把车停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