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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言的同桌是个微胖的女生，迅速抱着书逃似的跑到了后面，林珩拉开椅子坐下，“你又用肚子疼的理由请假？”他的顾景言太可爱了，小古板，请假理由都找不到新的。顾景言的耳朵发烫，翻出这两天的笔记给林珩，“没有其他理由。”“怎么没有？”林珩翻开笔记本，看顾景言娟秀的字迹，“你可以说头疼，阑尾炎这些。”“不行。”“什么？”“你不会肚子疼。”顾景言转头认真看着林珩，“其他的可能有，不能瞎说。”林珩顿了下，嘴角上扬，想亲顾景言了。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怕哥真生病？”顾景言沉默，林珩的心瞬间满当当，算了，这辈子再栽他身上又怎么样？甘之如饴。男人啊，就这点出息。物理老师来上课，一眼看到坐在前排的林珩，愣了下才收回视线，翻开教案。“白萌萌，把试卷发下去。”“这次测试，有的人突飞猛进，有的人可是成绩下滑了。”物理老师特意看了看林珩，林珩是他看着考试的，不存在作弊，差两分满分。物理老师对林珩私自换座位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林珩拿到试卷，顾景言先看了过来，看到分数顾景言也意外了一下，随即扬起嘴角。他家的这位，本来就很厉害。当年操着夹石子的塑料英语都敢去世界的舞台上演讲，他有什么做不到？“补课效果绝佳。”林珩翻看试卷，笑道，“晚上去你家补课？可以么？小顾同学？”给林珩补课压力太大了，一言不合就要亲要摸。“嗯。”到晚上顾景言就知道了林珩为什么会这么快就回来，王威被抓了。王威吸食dp上头，出现幻觉，在家高声呼救，邻居就打了报警电话。警察过来发现他家大量dp，这里不单单是王威的家，也是一个dp交易的中转站。这么大的案子，立刻就上了新闻，惊动了上层，大查下来，百威肯定要受到影响，没人会有时间来找林珩的麻烦。放学的时候林珩收拾书包就要走，顾景言连忙跟上。走到门口，林珩回头，“我晚上还有些事，先不过去了。”顾景言怔住，黑白分明的眼看着林珩。“家里的事，你回家注意安全。”“嗯。”林珩抬手揉了把顾景言的头发，俯身压低嗓音，“要不我晚上去爬你家窗户？”顾景言：“……”“走了。”林珩不逗他了。顾景言一把抓住林珩的手腕，林珩回头，意味深长看他，“舍不得？”顾景言连忙松手，打开书包从里面翻出一把钥匙，递给林珩，“你拿着。”林珩眯了黑眸，轻笑，“你家的钥匙？”“嗯。”顾景言说，“你要……补课的话，就去我家。”他不想补课，他只想把顾景言给压了。“好。”林珩笑的满是深意。“那我走了。”林珩得去找陈飞宇，陈飞宇现在退学是疯了吧？十七岁，能干什么？晚上八点，陈飞宇家的灯暗着，大门紧闭。林珩三步并两步的上了三楼，敲房东的门。房东家泰迪先狂叫出声，随即房门打开，灯光泄出，微胖的房东探头，“谁啊？”“陈飞宇家没人？”“小珩啊？”林珩以前跟陈飞宇关系好，房东也认识，掀开竹帘出来，“你没听说？”“什么？”“飞宇他妈路上被车撞了，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房东叹口气，“估计救不回来了。”一瞬间，林珩浑身发凉。他回来了，改变了一些事，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蝴蝶效应？前世，陈飞宇的父母好好的活到了老。没有车祸，没有重症监护。“小珩，你没事吧？”“没事。”林珩揉了把脸，“他们在哪家医院？”“中心医院。”“谢谢阿姨。”林珩转身大步出门，抬腿骑上自行车飞驰出去。风很大，吹的他皮肤生疼，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真实存在么？林珩在医院门口撞上陈飞宇，猝不及防，省却了林珩找人。林珩停下自行车，手指在衣服上擦了下，“陈飞宇？”陈飞宇的头发凌乱，衣服也皱巴，“林哥？”林珩停好车走过去，“你这两天没去学校。”“我退学了。”陈飞宇低头，手指在裤缝处狠狠的擦，移开视线，“你找我有事么？”“你妈出事为什么不告诉我？”陈飞宇扯了下嘴角，变成了特别丧的脸。他的声音没出口，哽咽先出。他捂着脸，哭的特别傻逼。林珩转头看遥远处的黑暗，陈飞宇欠他一个公司，陈飞宇欠他一条命。陈飞宇这个狗东西，怎么对他都不过分。但陈飞宇的父母对他很好，当年出事，他们不遗余力的帮自己。“缺多少钱？”“一天好几千。”陈飞宇蹲下去，声音颤抖，语不成调。“没钱了。”林珩站在这黑暗之下，像是回到了那晚，天地之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林珩一把扯起来陈飞宇，按到了花坛上，“哭什么哭？哭有用么？想办法弄钱，保住命再说。”林珩身材高大，站在灯下，他点了一支烟狠狠抽了一口。情绪稳定下来，林珩说，“我想办法去弄钱，别他妈哭了。你他妈就是会哭的废物么？是男人就把泪擦干。”林珩极讨厌陈飞宇的哭，分分钟想踹死他。“带我去看看。”他们在走廊里看到了陈飞宇的父亲，陈飞宇的父亲常年做辛苦活，看起来比同龄人老十几岁，他看到林珩还强撑着，“小珩，你过来了？”“嗯，来看看阿姨，我刚知道。”陈飞宇的父亲叹口气，没有再说话。陈飞宇的母亲在重症病房，还没脱离危险。他在医院站了一会儿，走出去，陈飞宇还跟在他身后。林珩回头看陈飞宇，看了很长时间，林珩说，“陈飞宇，你已经欠过我一条命。”陈飞宇抬头，脸上有诧异，陈飞宇不知道未来的事，林珩也没有多解释，只道，“希望你以后能活成个人。”林珩在医院门口抽了一支烟，也不知道去哪里。电话响了一声，他拿起来看到是顾景言的短信，“你睡了么？”十二点十分，顾景言还没睡。林珩掐灭烟，打了过去。很快就接通，电话里顾景言的声音落过来，“林哥？”“没睡？”“正要睡。”顾景言说，“想给你发个短信。”林珩听到那头有顾景言很浅的呼吸，半晌后说道，“小景，股市那边能退出来么？”“发生了什么事？”林珩沉默半晌，说道，“见面再谈吧。”给的钥匙派上了用场，林珩十二点四十到顾景言家。顾景言穿着浅蓝色的衬衣式睡衣，显得单薄，“林哥，你要钱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荣益肯定还会涨，现在退出去有些亏。”林珩按了按眉心，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茫茫黑暗，顾景言的声音是微弱的光，林珩和他相依为命。林珩抬手把顾景言抱进怀里，他紧紧抱着顾景言，“小景。”“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这里的钱是我自己的，你要多少都可以。”顾景言怕林珩不接受，解释道，“你那边是什么事？”“陈飞宇的母亲出车祸在重症病房。”怀里人身体明显的僵了下，林珩松开顾景言，顾景言垂下视线，浓密睫毛颤抖。“你还管他家的事？”“他父母对我有恩，无论他做过什么，他能忘恩负义，我不能。”林珩说。顾景言扯起嘴角露出个凉薄的冷笑，很短暂，他就收了起来，“他怎么样都是活该，报应。”再抬头对上林珩的眼，顾景言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话里有多大的矛盾。“我的意思，我不喜欢陈飞宇。家里还有些现金，你要多少？我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