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就是促使我们想成为声优的那部动画要出新系列了,我以为自己一定能当选主角,还说什么‘虽然是无稽之谈但是我有信心’这样的话,呵,真是笑掉大牙。”
“……”
如果不是有鼾声传过来,椿还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说话把人说睡着的本事,看着面前垂着脑袋明显已经进入梦乡的涉谷有惠,在叫醒她与不叫醒她之间纠结了一秒,想到是对方主动要听他说的,椿当即放弃了怜香惜玉的念头。
“别睡。”
“嗯嗯,有在听,有在听。”点头,眨眼,她的表情诚恳地近乎于夸张。
椿突然觉得自己的胃有点疼,“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咽下差点就脱口而出的“嗯嗯”,拧着眉头很认真地思考了几秒,涉谷有惠摇头,“不知道。”
他该赞美她的诚实吗?
“难道你就不会觉得很,很……满怀希望地以为自己一定能当选,就连梓入行也是被我生拉硬拽的,结果却……”说到最后椿的声音越来越低,从小到大,梓做什么都比他好,就算是声优也被他很快就超越了,明明是同卵生的……是,他承认他的演技是比他好,可就是因为明白这点他才更加不甘。
“所以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啊。”叹息般的话打断了椿的思绪,拍了拍脸颊,涉谷有惠淡淡道,“我又没有兄弟姐妹,就算有也比不上你们是同卵双胞胎,如果非要我说点什么的话,羡慕,就像有另一个自己,有了两种人生。”
是啊,她其实一直都很羡慕他们,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很羡慕,有那样一个大家庭,有那么多兄弟姐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喜悦也罢,争吵也罢,这全部的喜怒哀乐都是身为独生女的她所体会不到的。
对于事情的对错她也不想去评判,大家都是成年人,也不存在谁教谁为人处事的问题,像他这样无非是事出突然接受不了然后钻了牛角尖,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蒙着被子睡一觉,第二天就什么都想通了,当然前提是他能睡着的话。
在涉谷有惠说完之后椿保持了相当久的沉默,看了看时间,00:17,知道他今晚是不准备回去了,涉谷有惠便领着他去了一楼的客房,“很晚了,早点休息。”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想了想,她又回头添了一句,“晚上最好不要出门,这里的老鼠,嗯,胆子很大。”
“……”于是欲言又止的椿就这样华丽丽地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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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园一角,幽深,一盏并不十分明亮的路灯下,一高一矮的两道人影被拉的很长。
明知道应该离开的,可就是迈不开步子,一面忐忑一面激动,涉谷有惠现在就是出于这种难以自持的状态,怎么说呢,前方高能出没,她必须承认她看的好害羞,然后关于事件的男女主角,说出来你绝对不会相信。
首先我们需要了解的是,椿在涉谷有惠家里窝了一天一夜,直到半个小时之前他才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涉谷有惠从客房里挖出来然后扔到了他家大门口,美其名曰“今晚月光甚好适宜晾晒”,再然后,椿刚猫着身子穿过大门就很不凑巧地碰上了他一直在逃避的人,相较于他的风衣打扮,梓当时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针织衫,他确信在那一瞬间他有种想要冲过去把外套脱下给他并且抱住他的冲动。他到底还是忍住了,隐在门后听着他和绘麻的谈话,听到他说“那是椿的工作”,听到他对绘麻说“你再说我就要生气了”,椿不可抑制地从心底生出了一种,那应该被称之为豁然开朗的情绪。
是啊,他们是兄弟,是比一般兄弟还要亲密的存在,只要是梓的话,他什么都可以接受。
“我是你世界第一的粉丝,我想听,能让我听你演绎那个角色吗?”
“椿……我知道了。”
伴着兄弟俩的温馨一抱外加相视一笑,纠结了一天一夜的小插曲终于在此刻迎来大团圆结局。
如果说几分钟之前涉谷有惠对于自己会跟过来的举动还很莫名其妙的话,那么在看到星光下的亲吻之后,她的脑袋就像突然被敲了一下一样——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是受到了jq的感召。
倘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怎么也不会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眼见椿又一次捧着绘麻的脸开始了亲吻,而绘麻似乎也没有拒绝。
涉谷有惠,“……”
她不得不承认冲击太大她的大脑已经宣布短路。
因为离得太远她并不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可如果说第一次的亲吻她还可以安慰自己说那是借位或者说是哥哥对妹妹的亲情之举,那么第二次要怎么说?星光太美好所以情不自禁了?
喀哧——是下巴被阖上的声音。
“老师,流口水了哦。”
“……”
偷窥被抓包什么的实在是算不上美好,尤其抓包的对象还是你最不想他出现的人,星光下的金发太过耀眼,涉谷有惠痛恨自己没能狠下心来一拳挥过去,扒拉下那根抵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指,她哼哼着后退了好几步直至把后背抵在一棵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