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乎歇斯底里地质问我,从驾驶座上扑到后车座上,扯着我的衣领摇晃。
我闭上了双眼,任由他抓着我,轻轻地说:“宋东阳,那是个女孩子,你把她裸照给别人看,你让她下辈子怎么过?”
“你把药水洒进加湿器里,让她中药、拍下她裸照的时候,怎么没这么高的道德阈值?”
我抹了一把脸,哑着嗓子说:“那时候我的良心喂狗了,但现在,好像又长回来了。”
“她是罪有应得——”
“你和我都没资格毁了她的一生——”
他粗粗地喘着气,我也没好到哪儿去,我们僵持不下,像两只野兽。
过了许久,我的胸口一松,睁开了双眼,就发觉他已经坐回到了驾驶座上,正在发短信。
他发了一会儿短信,抬起头,正好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我。
他说:“我想通了,坏事都该我做。”
“你做了什么?”我忍不住问。
“你等着就好了。”他偏偏跟我卖关子。
第33章
宋东阳怎么也不肯跟我说,我只能暂时选择放弃,不问了。
我的确憎恨马菲菲,但刚刚的一瞬间,我还是迈不过那道坎,我能把之前发生的所有事当做自保和反击,但主动发布裸照,算得上谋害。
我不想当一个违法犯罪的人,尽管我清楚,我已经不清白了。
宋东阳这次没有同我在教学楼门口分开,他把我送到了教室门口,又拍了拍我的肩膀,他说:“去好好上课吧。”
他的声音很无奈,也很疲惫,我扭过头,看向他,我说:“你别把自己搭进去。”
他嗤笑了一声,说:“搭不进去人,就是赔钱。”
“要赔很多钱么?”在我的眼里,一千块已经是很大的一笔钱了,但宋东阳的表情告诉我,那是远比一千块多很多的钱。
“很多啊,”他倒没有为了哄我说假话,他就是这么个人,做了什么,不会当无名英雄,还是会直说的,“我前段时间赚的快钱,估计都要吐出去了。”
我猜是他和马菲菲一起赚的钱,让他把到手的钱扔回去,我又感动又不好意思,低头回了句:“谢谢。”
“口头说可不行啊,迟睿,我等你放假。”他留下了这句话,伸手揉了揉我的脑后的头发,就转身走了。
我听明白了他话语中的意思,头一次也不觉得那么厌烦了,扭头回了自己的教室了。
接下来了的十几天,一切都风平浪静,学校里说得好听是一片净土,实际上就是消息闭塞。
意外发生的第二天晚上,宋东阳就把我送回了自己家,我还得提醒他帮我收下晾在他家阳台上的内裤,他答应了,但之后一直没给我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