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陈响局促地坐在床边听着,眼睛已经困得快要睁不开,但精神又紧绷起来,他穿着酒店的长袍浴衣,于观棋说等会儿助理来会给他送干净衣服来。
他跟于观棋是做过的,陈响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那几天的事情,思绪漫无目的地飘散,随着浴室里水声的停止,陈响回过神,慢慢把系得很严实的浴袍解开了。
这事儿于观棋还真没多想,开房的时候他也犹豫了一下,但顾虑着陈响现在精神不怎么好,怕陈响不好好休息就又跑去医院,才开了一间房,套间的沙发也挺宽敞的,他从一开始就没往那档子事上想。
一出浴室,看见陈响光溜溜地站在他面前,于观棋擦头发的手都顿住了。
热水也没洗去陈响眉眼间的疲惫神态,白皙的身体上还留有一些斑点痕迹,发情期那几天弄出来的,现在还没消完,于观棋回过神,想明白后,眉头皱起。
陈响主动上前两步,跪在地上,乖顺地去伸手扯开于观棋的浴袍带子,颤抖的指尖还是出卖了陈响的强装镇定下的慌乱。
于观棋现在实在是笑不出来了,脸黑得吓人,弯腰把陈响横抱起来,放到大床上,拉开被子盖住陈响清瘦的身体。
陈响垂着眼,一言不发,一副任于观棋宰割的模样。
于观棋都要气笑了,换做其他任何时候,他现在得气得转身就走,跟着忙活一通下来,原来在陈响眼里,他就是为求色来的,在陈响眼里,他就是这么个人。
但他不能走,陈响现在就绷着一股劲儿呢,在陈响这样困难的时候,他可以先忍忍,账先记着,以后再加倍讨回来。
也是他没把事情跟陈响说清楚,开一间房让陈响误会了。
但他心里有气,站在床边看了陈响好一会儿,真拉开被子躺进去了,陈响被子下的身体不着寸缕,几乎是他一掀开被子,陈响的身体就绷紧了。
于观棋把陈响往自己怀里一捞,遮光窗帘拉紧后,房间里昏暗一片。
“睡觉。”于观棋道,声音也没之前那么温柔了,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两字,被气得困意都消失了。
对喜欢的人,于观棋也没想要装什么君子,其实也想装那么两下,他真是准备去睡沙发的。
哎,于观棋松开怀里僵硬的陈响,觉得自己真是被气得神志不清了。
于观棋掀开一角被子下床,坐在床边,背对着陈响,解释道:“陈响,开一间房是我担心你不好好休息,担心你偷着又跑去医院,也是我顾虑得不周全,我们到底是ao有别,我没想用那些医药费来要挟你做什么,你也别有太大的负担,奶奶人很好,救奶奶我愿意,奶奶还说下次给我做饭吃呢。”
“发情期的事情也是我对不住你,虽然名义上是迫不得已下我帮助你,但我们做爱的时候,我心里还挺窃喜的,虽然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喜欢你是真心的,负责也不是单纯为做过负责,做之前我就想好了要负责。”
于观棋觉得自己越说越乱,呼出一口气,转身看着陈响,陈响脸都埋在被子里,但肯定能听见他说话的。
“我刚真的生气,你把我想成那种精虫上脑好色的烂人,但我知道你现在也很不好受,很担心奶奶,也为学校的那些事情委屈。”
藏在被子下面的陈响动了一下,翻了个身,但脑袋还是埋在被子里。
“先好好睡一觉,我睡外间沙发,定了闹钟,等会儿晚上到探视的时间前我叫你,那些破事你别怕,我给你撑腰,铁定得给你出了这口恶气。”
于观棋还有藏着的话没说完,这场气现在他不能生,但不代表就过去了,等以后的,他得加倍从陈响身上讨回来。
于观棋站起身准备去外间睡,手指忽然被拉住,陈响从被窝里探出来一只手,拉着他,也不说话。
静默。
陈响的手指比他的细小,就那么抓着他的手,带着温热的体温,于观棋心里压着的那点火气瞬间就消了一大半。
哎呀,也是他做事欠考虑了,刚才干什么要冲陈响发火,上床抱陈响的时候,肯定把陈响吓到了,陈响说到底什么都没做错,怪他,没压住脾气。
于观棋转身,把陈响的手塞进被子里,把那个被子团抱进怀里,抱了一小会儿就松开了,他知道陈响挽留的意思,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睡吧,我一直在外间陪你,刚才是我的错,我压不住火气,对不起,不要跟我生气了,睡吧。”
于观棋哄小孩一样哄陈响,好一会儿后,才起身离开,轻轻地拉上房门。
陈响把眼睛从被子里露出来,房间里漆黑一片,陈响伸手抹了一把眼睛,看着门口的位置,不过一会儿功夫,在渐浓的困意中闭上眼睛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