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星尘瞠目结舌的看着他,结结巴巴道:“你。。。你果真能使唤的了我的剑!”
薛洋从怀里拿出来一道符,冷冰冰道:“我能用它你第一天才知道吗?”他当初用了八年,和降灾一左一右不分主次,甚至能双剑合璧,同时使用双剑,如今能使唤它有什么稀奇。
晓星尘偷偷凝视薛洋的侧脸,见他嘴唇紧抿,似乎不是很高兴,想了又想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他虽然在义庄时曾让薛洋用过霜华,也仅仅是让它暂时待在薛洋身边,为防止有走尸什么伤害他罢了。可真真切切见他毫不费力的撤掉他的剑诀,收剑回鞘却还是第一次。
在这之前,他以一丝孱弱魂魄游荡在义庄,也仅仅是在那不怎么清晰的记忆中,见识过他手握双刃,树下舞剑,将霜华用的挥洒自如,游刃有余,一如是他最亲密无间的伙伴。
他在惊诧与惊艳中回不过来神,薛洋这边已经点了符纸,耳边风声鹤唳,白雾渐起,似乎是一个眨眼,晓星尘只来的及破开那些冰封的霜层,再抬头已经到了白雪阁山门外。
晓星尘千丝万缕缠在心头,又是一阵愧疚和沉默,这才知道原来薛洋动用的是传送符,所以才可以从金麟台瞬间抵达千家镇地庙,所以他以为的薛洋不可能去那么快,根本不成立,恐怕是得到他的消息就立即出发了。
他扭头去攥薛洋的手,却发现握进手心的手指冰凉刺骨,抬头一看,只见薛洋双眼朦胧,脸色苍白,额冒冷汗,晓星尘惊呼一声:“薛洋!”尚不及去扶,薛洋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倒在了石阶下。
一瞬间心脏似乎要跳出口腔,一身黏腻的汗顿成密密麻麻的牛毛小针,扎的浑身上下都疼,晓星尘战栗着扶着人靠在怀里,把仅剩的灵力全部输进去,才换来他微弱的呼吸和睁眼。
“薛洋!”他吓的心脏狂跳,呼吸急促,捧着薛洋的脸一连串的喊着,眼眶的泪迅速流出湿了满脸,薛洋伸出手,晓星尘忙抓了他的手,被他带着摸到脸上,擦干了他的泪扯唇道:“别哭了,我没事的,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你先送宋岚回去,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儿?你都这样了怎么走!”晓星尘急急道:“身后就是白雪阁,你先去养伤好不好?”
薛洋撇嘴道:“你别以为我救了宋岚就代表我不讨厌他,白雪阁你也敢让我进,也不怕我再杀了他们。”
“不会的,你不会的。”晓星尘不理会他的胡扯,半抱着人从地上起来,扭头对宋岚道:“子琛,你可放了信号了?他们什么时候下来?”
宋岚点头道:“已经发了,他们马上就来,你先带薛客卿上去,不用管我。”
晓星尘忧心薛洋伤势,又不能不管宋岚,正左右为难间,山门被人推开,跑下来几个黑衣小道士,一边跑一边口中喊着师兄师兄,晓星尘这才松了口气,扶着薛洋上了台阶。
等到了白雪阁安顿好天都黑了,晓星尘顾不得自己,撕开薛洋的衣服重新上药包扎,一看之下,泪怎么都止不住了,手指也颤抖的更是厉害。
那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伤口,剑伤,烧伤和砸伤遍布了全身,几乎想象不到原来的模样,薛洋重新昏迷,就连他弄了针线缝合伤口,人都没醒,可想而知一路上强自撑着又坚持了多久。
他想起很久很久之前,薛洋曾说过他从小就是被人打大的,无论受多重的伤也不觉得疼,养上个几日照样也都能活蹦乱跳,可这么重的伤又怎么可能不会疼?他却连哼都没有哼过一声。
换好的纱布很快就又被血沁满,薛洋在睡梦中一直皱着眉头,不停乱动,晓星尘看的泪眼朦胧,心疼的不能自已,为了防止他不小心扯裂了伤口,到最后只能抓紧他乱动的双手,在床边守了一夜。
天将亮时宋岚来了一次,给晓星尘道了歉又问他薛洋的伤势,看着人包的跟粽子似的也是感叹不已。这一次在千家镇,都以为自己要难逃一死了,居然还能化险为夷,绝处逢生,而这些也都是因为薛洋,才能令他们平安无事。
他想起自己当初不分青红皂白就刺了人一剑,还趁他傻乎乎的骗他不能报仇,一时间也是愧疚万分。他给晓星尘端了药又送了吃的,说替人看一会儿,晓星尘也不让,宋岚无法,只得嘱咐师弟们多多照看着晓星尘。
他走了不大一会儿,薛洋就睁了眼,只看着房顶发呆也不说话,整个人好似一樽透明的琉璃,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的拼都拼不起来。
不知何时窗外刮起了风,晓星尘送了宋岚回来,顺手关了窗,他走了几步正要去看看薛洋醒了没有,突然停在原地,山中夜晚潮湿,他前一晚明明都把窗户关紧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