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岚不知道他话中意思真假,只以为他在吃醋,只得解释道:“我和星尘只是好友,你已经救我一回了。。。”
“闭嘴吧你。。。看见你就烦!”
宋岚一噎,还没反应,薛洋猛的抓紧他的双手,用力一拍,一股蕴热冲入经脉,那缠的极紧的锁灵丝先是收紧又慢慢融化,宋岚双手一松,手腕上有了几分力气。薛洋却渐渐失力,头晕眼花蹲倒在地,把他双手一甩道:“手给你解开了,琵琶骨和双脚回去让你师父想办法,老子才不伺候你。”
宋岚整个人愣愣的,他印象中的薛洋还是那个掏鸟窝掉下树,撒迷魂药却不小心自己中招的迷糊虫,怎么仅仅一月未见,就彻底变了个人?
明明句句都是嫌弃,却还是要拼命救他?
真的只是怕星尘在心里记挂他?
又不太像。
薛洋没空理他瞎想,缓过神冲着待的地方看了一圈,发现不远处倒塌的桌案下有一个黑乎乎的洞,应是以前挡了东西的,那附近地上砸着个长生牌位,底朝上的刻了几个小字。
薛洋用袖子遮口咳了几声,又揉了揉被火熏的发疼发酸的双眼,抽手就去扒宋岚的衣服。
宋岚双手一捂,急道:“薛洋你要干什么!”
薛洋抬手往他头上打了一巴掌,骂道:“你那什么眼神?死冰块,你里面不是还穿的有,脱一件怎么了?”
宋岚捂的死紧,眼神警惕,死活不放,在他看来死也得死的有尊严,都快死了还被脱衣服,士可忍孰不可忍!
薛洋呵了一声,冷笑道:“要不是你衣服是湿的可以暂时挡火,你以为老子愿意摸你?”
他话音落,抓住宋岚双手往两边一撇,三下五除二飞快的扒下了宋岚的中衣,脚下一踢,狠狠踢开挡路的石块,捞起宋岚背在背上,脱下来的湿衣服往两人身上一披,正要往对面桌案的方向走,又是轰隆一声,带着大火的半拉房顶顿时砸在地上。
宋岚一急,推着薛洋的肩膀就往地上蹭,喊道:“你先出去,你身上还有伤。。。”
薛洋把他双手一拉说道:“你自己抓紧我,弄开你的双手可不是为了让你捣乱的。”
火势更猛更烈,几乎睁不开双眼,薛洋背着宋岚,一大半的湿衣服都披在了宋岚身上,他衣角被火烧成飞灰,手臂也被倒过来的木头烧的焦黑,手中降灾在火海中不断开路,挥开了一块又一块能把人烤熟的石头。
他走的跌跌撞撞,伤口的血流了又流,宋岚揽着他的脖子,心跳剧烈,为未知的命运,也为未知的恍惚,他靠在薛洋肩膀,小声吸气道:“是你捡了我给星尘的讯铃,收到了我给他的求救信号对不对?所以你才能很快的赶过来,多谢你了。”
薛洋冷嗤一声,也不答话,那一日晓星尘走后,他神情恍惚几不成行,金光瑶表面上是来看他,可实际上恩威并施,软磨硬泡为了让他帮忙弄死聂明玦,他把人关在门外,本不欲理,谁知金光瑶拿着讯铃唉声叹气,说是在芳菲殿门口捡的。薛洋自然不上当,只当他耍心计,谁知过了三日苏涉那斯莫名其妙上了金麟台,还问起他晓星尘的近况,他和晓星尘的关系他苏涉又怎么会知道,薛洋立刻就留了心闯进了芳菲殿。
妈的!死矮子,薛洋在心里骂了一通,左右又被他摆了一道,答应了一个不平等条约才要到了讯铃,结果拿了铃一听,却是宋岚的消息,气的他差点没劈了金光瑶。
薛洋气呼呼的背着人跳进面目全非的后殿,倒地的长生牌被烧了一半,底下几个小字也被烧的模糊不清,薛洋伸手一摸,一个‘常’字印在木炭上顿成飞灰。
他眯起双眼纵身跃下黑洞,抬剑挥出一道小路,通身一凉,烟尘,飞灰,烈火,通通被撇在身后,地道不算太长,没走太远就听见地面上喊声震天,打砸声,重物落地声,怒骂抓妖声,震的耳朵嗡嗡的响。
薛洋双腿吃力,双眼渐渐模糊,被远处的光一照,几乎什么也看不清了,他步履蹒跚扒开那些庙墙外缠绕的绿藤,突听一声崩溃长喊,音色颤抖,声似啼哭。
是晓星尘!薛洋强忍疲累正要抬腿,又是一声隐忍低喝:“剑落霜天!”
眨眼之间,数步之外,那些哄闹在原地的百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冰霜冻结,似千里冰原,一瞬而至,快急迅猛,无处可逃,惊恐的表情,怒骂的声音,高举的双手,飞起的落叶,在一瞬间通通冰冻,停驻在呼吸的间隙,冰封在时空遗漏的角落。
薛洋震惊在原地,目瞪口呆,无法言语,为那令人惊叹的冰霜之景,为他曾听闻,今又亲眼所见的霜华一动惊天下!他心中是震撼的,是疼惜的,他见过的晓星尘笑着的,哭着的,绝望的,无措的,欢喜的,倔强的,很多很多的模样,但这样暴怒的,却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