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一年多以来这城中男子每隔半月就会有人收到一束鲜花,有时是牡丹,有时是梨花芙蓉,但不管收到什么,七日之后这人就会被一顶鬼轿接去山上,第二日又会被扔到山脚下。只是这去时是满头青丝的少年郎,回来时就变成了头发灰白的沧桑模样。
薛洋哈哈大笑:“竟还有这种事?听你们说什么伺候不伺候,莫不是山中住着一个女妖精,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找个人洞房!还真是艳福不浅。”
那兄弟俩其中一个拍腿道:“公子别不信,确实是这样,据回来的人说那女妖精身段无比妖娆,只要被看上一眼就连下山都不愿了,所以那些人都是蒙着眼睛被鬼轿带上山的。”
“那你们既然不愿为何又不逃走?”
“走?”那个突然瞪眼惊恐道:“也不是没人偷跑过,却没有一个跑的掉的,也是邪门,出去玩就没事,只有那打算逃跑的,跑出好远也会被抓回来放干血扔在城门外,久而久之,谁还敢逃。”
薛洋想了一阵又问:“你们这里怎么这么多孕妇?都是在前面地仙庙里求来的吗?”
两兄弟嘴唇翕翕合合,终是咬牙:“这也是我们为何不愿娶妻的原因,原来我们这里还是很正常的,从三年多前开始,怀孕的孕妇只要到四五个月,肚子里的孩子就会莫名其妙消失不见,这样的事情后来越来越多,新出生的孩子便只有寥寥无几,直到去年,有人路过地仙庙无意间求到了孩子,那些失去过孩子未能再孕的妇人通通闻风而动前去求子,就成了你如今看到的景象。”
“既然心愿得偿,那些重新有孕的妇人怎么都不见笑脸?”
“家中无后无脸见人,有孕十人也就五人能保的住胎,其余的照旧五个月之后孩子就不见了,怎么可能开心。”
薛洋奇道:“别处都有驻城仙家,你们这里没有人管的么?”
两兄弟更是唉声叹气说他们这里穷山恶水,十路不通,是一处三不管地带,就连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属于什么地方,更别提接触外人找什么仙门世家庇护,就连这座城的名字,还是城外那几个女人来了之后来取的。
薛洋心思一动即刻收剑:“我今日可问了你们什么问题?”
“咦?公子你。。。”一人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也没有,除了在客栈,我们没有再见过。”
薛洋点头道:“既如此可要管好了舌头,否则比被放干血还要惨,我若动手就会让你们疼的死都死不了。”
两人连连应是,薛洋推门出去从另一边转到街上,将帽子一取塞到身后进了一家糖铺,一进去便是琳琅满目各种各样的糖果,香甜的味道透过薄薄的油纸,将不大的一间店铺熏的甜滋滋的,薛洋伸手抓了一把又扔下去,最后拨开一只塞进了嘴里。
他眯着眼舌头勾着糖果在口中转了一圈,也不知是糖太甜还是想到晓星尘曾经给过他的糖果,竟轻轻笑了起来,这一笑如风吹浮云临岸赏月,五湖十光为之失色,百媚横生犹不可描述。
薛洋甜甜笑道:“老板好,这糖果真甜,刚才买糖的几位姐姐是什么人?本地的吗?”
那老板是名女子,面容姣好却十分清瘦,平日里都只见一些满脸皱纹头发灰白半掺的中年男子,哪里会见过薛洋这样的人间绝色,只被他轻轻一笑虎牙咬唇,就丢了一身魂魄。半晌后才愣愣的答道:“那几位姑娘是城外三里远山脚下青梅山庄的,是大约三年前来的,说是家里人让出来历练自立门户,并不是本地人。”
薛洋捏了一颗糖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一片甜美笑容:“姐姐,我走了。”
“公子不要糖吗?很甜。。。”
薛洋背对着人挥手,露出手中糖果:“一颗就够了,多谢啦!”
酒坛子早已不知道被扔去了哪里,原本打算好的路也就此打住,既然地仙指路晓星尘在这个地方,又加上那名女子口中的仙师,自己说什么也要探一探那个出现的凑巧的青梅庄了。拐着弯不厌其烦的问了两波人,也只不过是怕猜测有错,引起城中居民不必要的误会与恐慌。
薛洋乘着夜色翻进青梅山庄时,才察觉自己遗漏了一件事,就是忘了问那个鬼轿是怎么一回事,是什么时候送人,又是怎么送去山上的,他又怎么才能在轿子送人的路上潜进去看一看究竟是不是晓星尘。
月牙弯弯的斜挂在天上,在城中看时还有暗淡的冷光,到了城外视野开阔的地方反倒是乌云遮面视物不清,薛洋越接近青梅庄里面越觉得冷,明明都快五月的天,却冷的像二月吹过去的寒风。
心知这几人来的凑巧,刚好从三年前出现,同一时间那些孕妇就开始保不住孩子,而且这群人若说一个两个都是美貌绝伦也就罢了,偏偏他贴着墙壁顺着院子里的花草遮挡粗粗的看了一圈,发现这座青梅庄里全是女人不说,还个个都十分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