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嫌弃的扫了他一眼,目光移到了另一人身上,那人也是笑吟吟的,只不过文气许多,只小声应道:“我妻子也是三年未孕去求了地仙,前几天已经诊过脉,是好消息。”
薛洋被噎的说不出话来,黑着脸瞪着两人,心道这什么狗屁地仙,送子观音还差不多,他求的是晓星尘的下落,又不是要他生孩子,那这地仙管还是不管?
胡乱问了个地方,薛洋一边赶路一边骂自己胡思乱想,怎么能什么乱七八糟都扯到晓星尘身上,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到了一处新旧不一的庙宇,放眼望去人山人海到处都挤的满满当当,有粗布衣服的普通百姓,也有青衣小轿的富贵人家,更甚至有高头大马拉着的做工精细的马车,一看就是贵人之类。
薛洋原本的三分不屑变成了八分好奇,一时间也分不出这地仙的真假,居然有这么多人慕名前来,竟真的这么神吗?跟着人群走了一阵,其中有许多都是大着肚子的妇人,薛洋脸更黑了,心中憋屈不已,不知排队要排多久才能轮到自己进那半新不旧的破庙,又恐这地仙只送子却不应别人求的其他。
他想了一阵,实在无法忍受漫无边际的苦等,从怀里捏了个符画了定身咒,又用血加持直接在半空中用灵力将周围人群全部罩在符中,因着人多也并没有太大用处,只一眨眼的时间薛洋将帷帽带在头上,脚下一点踩着半空中高高低低的肩膀迅速飞进了关闭的门内。
里面本来跪着一人,正神神叨叨的嘟囔,乍一被人闯进来吓了一跳,膝盖立起来一半就急切的想把薛洋轰出去,薛洋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提起来推出了门外。
门重新被关上,薛洋站在门后看着那个不过一人高的石像,越看越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静默了半晌实在担心晓星尘的安慰,又不想对一个石头疙瘩下跪,心一横抱着剑来回走了两步,清了嗓子道:“喂,听说你很厉害,能生好多孩子,真了不起!那你能不能替我找人?晓星尘在哪儿?”
破庙外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庙内却没有半点动静,薛洋急的不行,在里面转的越来越快,降灾往地下一杵厉声道:“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我就把你砸了,招摇撞骗!”
‘嘭!’石像前的桌案上掉下来一个茶杯并一根点着的香,那香好巧不巧掉在薛洋脚下,薛洋踢了一脚,却不想那香转了一个圈又转回原来的方向。薛洋咦了一声捏了香拿在手里,翻来复去看了一遍又抬头看向石像。
心里一阵怀疑一阵犹豫,莫非这就是指的路?
他捏着东西蹙眉道:“权当这就是了,倘若我找到了人再来谢你,若是你不灵验,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转身出了门,却没看见身后杯子突然裂开烂了一地。
薛洋顺着香线的方向一直向前,心里越发惊奇,一路上遇见的大着肚子的妇人多不胜数,简直是比他从前十多年再加上一世,见过的也没这一天见的多。
事出反常必然不是巧合,薛洋莫名觉得心里不安,这种不安一直持续到进了一座三面高山的城池又被无限放大。
街上行人不是大肚子妇人,就是神情萎靡无精打采头发灰白的男子,这一景象几乎是一个极端,妇人忧心忡忡却小心翼翼护着肚子,不伦不类站在一起的男人却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薛洋懒得管那么多,只多留了个心眼,一连找了好几人打听,都说曾在半月前见过一个容貌俊美的白衣道士,只不过也才见过一回,许是又去了别的地方也不一定。薛洋提心吊胆了二十多天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晓星尘只要还活着就一切都好,只要不死他就不怕找不到人,只要确定他没出事,他也好放心任他自由来去,不再打扰。
他在这座从不曾听过的名叫丹霞城的地方待了三天,把城中大小地方都去了一遍,终于在一无所获后倾向于晓星尘已经去了别的地方。
薛洋魂不守舍退了客栈,临出门的时候买了一壶酒,甩了银子正打算走人,门口突然走进来几个妙龄少女,若只是女人也不可能引起他的注意,只是这几人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为首的是一名十分美艳的少女,却没有少女的天真无邪,浑身上下媚态横生,眼波流转之间只觉勾魂摄魄,她身后跟着三人,容色似梅兰竹菊各有千秋,却和当前一位一样,十足十的妩媚多姿。
若说是她们是外地人突然出现,薛洋怎么也不会信的,客栈内外的人仿佛见怪不怪,只多看了几眼多议论了几声便再没有其他惊奇,可这样的一群人突然出现在面目灰败一群形容枯槁的人中间,怎么看都像是鹤立鸡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