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呀,我们正在猜灯谜,今个额娘可高兴了,没想到青格尔那么文静的人居然很会说笑话。”玄烨有口无心的说,赫舍里脸色一变,随即淡笑着说:“还是明个吧,明个哪个宫里摆宴?”
“明个咱们一起去木兰围场,这开春猎物还少,主要是出城散散心,你早点回去休息,对了绣荷你去给格格拿一套骑马装,你身子好了吗?能骑马吗?”玄烨略微有些担心的问。
赫舍里一笑说:“只怕还要养一些日子。”
“那可不巧了,这乌克王子带了不少汗血宝马入京,还有一周岁的小马,不骑上去过过瘾,你会后悔的,我听传闻,你最喜欢骑马,骑射也是一流的。”玄烨笑着说,赫舍里心里一慌,那是过去那位,不是她,她别说骑马,连马背都没上过。
“三阿哥,我胳膊上的上还没好,等伤好了我们赛马,你一定赢不了我。”赫舍里故意顽皮地说,她加上前生的岁数都快四十了,现在却要学习十一岁小孩的样子,不由得翻出苦笑。
“好啊,陆太医给你上药以后说,你好得差不多了,过几日ni离宫以后,我再去看你。咱们赛马。”玄烨投其所好的说。
“那奴婢静候三阿哥。”赫舍里就想着,你若来了,我继续装病就是了。
“天不早了,你回吧。”玄烨笑笑,赫舍里回头离开。
“格格,我看事情不好,这佟贵妃似乎很喜欢青格尔小姐,要是这次没事,没准老佛爷也封她做个格格,那以后谁是正的还两说。”汀兰不觉有些担心,倒是赫舍里谈笑自若的说:“八字没一撇的事情,现在担心多余,不管怎么着,这一次要给纳兰明珠要一个前程,让他去南疆,至于我二叔就去甘肃,这样也可以牵制甘肃的局面。”
“格格,您想的好,可是不容易,二老爷刚刚封了将军,怎么可能在提升?”汀兰不安地说,总觉得赫舍里此番的想法有点异想天开。
“所以我们就要计较一下,明个乌托郡王会来,你能否把安琪儿给我叫入宫中伺候?”赫舍里轻轻笑着说:“就今晚上,过了你就不要让她进宫,你在宫外领着她候着,让她跟我一起上马车,明个马车里人一定不多,满族的女子都会起码,据说连兰萱都是会骑马的。”汀兰笑着说:“那乌托郡王的弟弟和格格甚为相熟,格格是想托乌托郡王保举二老爷,甘肃是他的封地,他要是说话自然有用,只是这京里不就更空了?”
“所以就让乌克郡王进京代任骁骑将军,统领军机营和骁骑营。代任领侍卫内大臣,他们素来跟辅国公不和,只要我玛父上书保举,一定可以达成。”赫舍里轻声一笑说,其实她也不太懂所谓的制衡,但她知道如今必须有人牵制住班布尔善。
“格格,你还在担忧那次辅国公劝阻皇上,让他成全索中堂归乡的事情,只是您不在京里如何知道?”汀兰想到几个月前,索尼又一次假装请辞,因为内阁里不太安静,大家都在说他这个七十八岁依旧统领内阁的人还有没有心力,可是汀兰也明白,官居一品以后最怕的便是卸职。
一旦卸职就没有权利,家族便要任人宰割,所以索尼丧子之前是真的要回归养老,丧子之后反而打消了这个念头,为了赫舍里家族百年的前程,也只得拼着老迈的身子在这紫禁城的朝堂上独立风雨。
赫舍里轻声笑了一下,她自然不知道玛父索尼在朝里的事情,她不过是一抹飘散清朝的孤魂,根本还没有融入大清国的世界,可是换句话说,既然来了,在其位谋其政,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撑下去,为赫舍里家族和她的幸福而奋斗。
“你看多美的星空,汀兰你去找苏拉麻姑让她替我把安琪儿接入宫中,现在你就去吧,不管我睡的多沉,她一来你就叫醒我,我先歇下。”赫舍里吩咐汀兰去找苏拉麻姑,自己让弄玉帮着卸妆,而后净了脸睡下。
汀兰离开翠微居已经交子,苏拉麻姑刚刚睡下,汀兰本不敢惊动,可是赫舍里交代就要去做。
“苏嬷嬷,汀兰有事请教。”汀兰也不敢扬声,对着苏拉麻姑的窗前说,依稀还看得见房里的灯还没灭,苏拉麻姑闻声说:“汀兰妹妹等一下我这就出去。”
苏拉麻姑起身把枣红色的袄披在身上,穿上平日轻便的绣花鞋,秀发已经散下来,她轻轻地打开门说道:“汀兰妹妹你怎么过来了?”
“格格夜里做恶梦,非要把她的小丫鬟安琪儿带进宫,这不刚睡下吓得又哭。”汀兰苦苦一笑,苏拉麻姑自然知道这格格不是个会因为这种事情又哭又闹的主子,但是她也不好明着问,因为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苏拉麻姑心下明白,所以并未追问而是随即言道:“汀兰妹妹等一下,我换了衣服就随你去。”
汀兰松了口气,却见苏拉麻姑又说:“格格要真是受了惊吓,明个我陪她就寝,多一点人热闹,也可以驱邪。”
她心中暗笑,今个她就放过这位格格,改日一定的问清楚,她打的什么主意。
两人一起拿了腰牌要出宫,结果就看见纳兰容若追过来说:“苏嬷嬷,我有个兄弟病了,没银子看病让我给他拆借一些,救人如救火,求嬷嬷让我出宫给他送些银子。”
汀兰一听就知道纳兰容若要出宫,给人拦住了,按理说他是可以出宫的。怎么会就这样给扣下了?
“在哪里,我正好要出宫给你带出去就是了,也不用就得你亲自出宫。”苏拉麻姑在宫中眼线不少,一早听宫女过来通传,库伦格格夜里私访纳兰容若,因为两人避过长廊,假山之类的建筑攀谈,不好窥视,所以只看到两人交谈,并未听清楚内容。
估摸着又是这格格拆迁纳兰出去做什么事情。就被进事房的拦住了,自己不妨刁难一下,看这小格格在打什么注意。
“这奴才谢过苏嬷嬷,可是这我那兄弟住在西城,不太好找,那里入夜人群品流复杂,我怕惊扰了嬷嬷,奴才想自己去。”纳兰容若低声说,心里开始焦躁,因为方才听见曹寅说内阁的人都在弹劾鳌拜,而且圣上已经大怒,这事情怕是不好过。
鳌拜垮台自然纳兰性德会觉得是件幸事,可是此间关系到纳兰家的前程,所以不是了私怨的时候。所以纳兰性德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与鳌拜言和,毕竟鳌拜是西北大将军,也是唯一可以牵制辅国公班布尔善的人。
“那你随我一起出宫吧,小酌子,你给我引路,让纳兰公子上车。”苏拉麻姑掀开车帘,自己拉着汀兰上了皇宫的马车,这乌棚马车内是黄色段子做的车帘,里面甚为宽大,可容十几个人坐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