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不年节不节的,喝哪门子酒?再说,你不用陪你家那位啊?”江应月诧异,前阵子刚滚上床,这么快就厌倦了?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沈白嗤笑一声,“哪里来的那位,你手里有资源吗?给我介绍介绍。”“???”江应月更吃惊了,“我是漏看了多少集?你跟你那个顾什么的,分手了?”“分手?呵。”沈白陡然冷下去的语调,让江应月禁不住汗毛竖起,“少抬举他了,玩玩而已,真当是情深意切地在谈恋爱?”“你等等……”江应月毛骨悚然地阻止了他,战战兢兢道:“你摸摸你的额头烫不烫?你意识还正常吗哥们儿?”“正常且十分清醒。”沈白斩钉截铁地回答他,随后道:“明晚你找个地方,最好是你们那号人常去的酒吧,让我也去开开眼长长见识。”正跟人在酒桌上推杯换盏的唐祈,突然收到江应月的一条以长长的一串惊叹号开头的文字消息。小月月:!!!!!!!!!!!!沈白那家伙失恋了!而且不正常!估计被伤得不轻!!唐祈面无异色地冲迎上来敬酒的人含蓄微笑,呷了一口红酒,低下头飞快地按了一串字回复过去。糖:我是现在开始笑吗?还是要先走流程?小月月:!!!!你这个人能不能有一点同情心?糖:那家伙需要这玩意儿?沈白驱车开在s城灯火通明的深夜街道上,却意外接到了唐祈的电话,对方那边背景声一片嘈杂,听声音像是在声色场所,他不悦地蹙起眉,不耐烦地问:“有事?”唐祈轻笑,“听我家月月说,你失恋了?”“如果你是把你每次约人打一炮就散的行为叫做失恋的话,那姑且可以这样说。”“怨气都扑到我脸上来了啊,沈总,我猜是别人甩了你?”“比不上你,一年统共365天,就能被江应月甩366次,你们俩怎么不去s洗衣机呢?还是双桶的。”“沈总还是这么牙尖嘴利。”“没有你唐老板厚颜无耻。”唐祈呵呵一笑,开始说正事:“对了,上次你问我那事,c城下个月一个儿童福利院揭牌,我打听到晚上还会有个慈善募捐晚宴,黄淮生会陪着夫人出席,你去吗?”c城两个字,甫一出现,就仿佛利刃一样狠狠地刺进肉里,沈白深吸一口气,沉声说:“下个月没空,我会安排下属以我的名义去,到时候让她联系你。”“啧,”唐祈调侃:“真没受伤?”沈白注视前方红灯过后开始移动的车流,缓缓踩下油门,不带感情地说:“养的猫猫狗狗一声不吭跑了,情绪多少也会受点影响,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挂了唐祈的电话,沈白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道路,沉静地开着车。对,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过是,他疯了一样驱车开到机场奔向安检口,最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开往c城的飞机拔地而起,带着他最后的念想飞上万里之外的高空。不过是,他无数次地拨打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却在一次又一次提示无法接通的机械播报声里,感受着浑身的血液一寸一寸地冰冻成霜。不过是,不敢听到c城这个字眼,不敢路过一起吃过饭的街道,不敢想不敢回忆,强迫自己迅速忘掉,如同拉黑号码一样简单。装作无情滥情,也好过沦为被绝情抛弃的可怜人。怀着猎奇又忐忑的心态,江应月果真找了家自己常去的gay吧,将地址发给了沈白。先到的江应月靠在舞池边的一张高台酒桌旁,百无聊赖地晃着酒杯,不消一会儿,他眼睛一亮,朝门口方向挥了挥手。沈白这家伙今天一看就是特地打扮过,质地优良的西装裤包裹着修长干练的双腿,衬衣扣子解开几颗,露出一片精悍挺阔的胸膛。上衣外套被他随意地搭在手上,头发还骚包地吹出了桀骜不驯的感觉,满身满脸都□□裸的写着:我就是凯子我今天就是要钓小0。江应月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痛心疾首地说:“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唐祈。”“那你真是太抬举他了。”沈白一边面色冷峻地环顾着四周环境,一边依然故我地嘲讽。“乱瞟什么呢?你再看下去,方圆十里的小零闻着味儿就要簇拥过来了,这家酒吧可是出了名的无一可靠,满目飘零。”“什么?”直男沈白显然没有t到江应月的梗。“咳咳,没什么。”江应月把酒水单子推给他,问:“喝点什么?”沈白扫了一眼,不忍直视地说:“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这种程度你都接受不了了?”江应月啧啧两声,“你还没见过更厉害的呢,什么向我开炮啦,同归于精啦……”他说着注意到沈白渐而铁青的脸色,从善如流地改口:“那不如就我这个吧,靡靡之水,怎么样?”沈白:“一个遍地基佬的gay吧,酒的名字叫什么咪咪之水,这正常吗?”江应月一口酒喷出来,“滚,是靡靡之音的靡靡,不是你想的那个好吗!”直到沈白的靡靡之水被酒保端上来,江应月滔滔不绝的吐槽还没有停:“你说你这人这么污,为什么还会单身那么久?”说着他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你跟那谁到底什么情况?”“打一炮就散的情况,有什么好问的。”沈白拿起面前的酒品了一口,随即露出嫌弃的神色。“哇,”江应月惊讶地差点把酒杯怼到他脸上,“你今晚是真的被唐祈附身了吗?”“十分钟内你已经提了两次唐祈了,这么喜欢他还整天闹分手?小学生过家家吗你们?”江应月被噎得哑口无言,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不再搭理沈白,目光飘忽地开始在灯影闪烁的周遭来回扫射。“喂,”扫射了一会儿,江应月用胳膊推了推沈白,扬起下巴指向某个方向,哼笑一声说:“那边那个小白兔看见没?前几个月被我从唐祈床上揪下来过,还是大学生呢,这年头这些孩子们的三观都喂狗了吗?这么小就出来靠身体赚钱。”沈白一言难尽地看了看不远处窝在阴影处的卡座里,正跟一个男人忘情亲吻的年轻男孩,转过来对江应月说:“这样的唐祈也吃得下去?你就不怕他得什么病把你给传染了?”江应月嗤之以鼻:“那孙子小心着呢。那男孩说起来吧,也不是卖的,也是打着真爱的旗号,轻易不跟人上床,傍的也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完事之后车子票子少不了他的。”“这跟卖的有什么区别?就因为对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就不叫卖了?”江应月耸耸肩,“真要说,就当是高级一点的那啥吧,毕竟人还是打着真爱的旗号不是。”沈白的大脑在听完这句话之后,嗡地炸开一声巨响,脑海中,自己铿锵有力的声音开始回放着——要我说,其实跟高级娼妓又有什么区别呢?你也一样吗顾西恩?还是说你更高贵一点,毕竟完事之后,你可是决然离开分毫不求的。沈白眯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拥吻在一起的两个人,江应月见他这样,表情开始不可思议地问:“不是吧?你也看上那小白兔了?他虽然长得也不错,可跟你之前那谁不能比吧?你这降级降这么快,心里难道没有落差吗?”“都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有什么区别。”沈白冷笑,看过去的眼神,却更像是透着那男孩在看另外一人。江应月一边在心里腹诽着一边移开目光往别处看,却突然余光注意到沈白脸色一变,他疑惑地看过来,就见沈白愣怔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轻声说了句有意思,下一刻直接迈开步子朝角落卡座里的那二人走过去。江应月瞪大眼睛疑惑地跟过去,卡座上拥吻在一起的两人注意到有人走近,慌忙尴尬地分开,就在江应月心里嘀咕这有什么好惊慌的时候,就听沈白饶有兴趣地对着另外一人道:“赵和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