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知道自己做错了太多。
时周就是时周,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他活在浑浑噩噩的过去之中,是时周拉他走出沉沦,跨越灰暗走向明亮。
时周的意义独一无二。
时周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停顿片刻,舔了舔干涸的嘴角。
太累了,他不想再纠缠下去。
“当初你愿意接纳我,不就是因为我和你喜欢的人有一些相似之处吗?”
安静的性格,以及手上长得恰到好处的红色胎记。
“可是兰斯,我手上的那个红色胎记已经不存在了。”
兰斯注视时周平静温和的面庞,心脏仿佛有预警一般被重重地攥紧了,他的大脑电光火石之间一片空白,有什么东西飞快闪过一道光,他却未能及时抓住。
时周挽起右侧的长袖,本应该光洁白皙的手臂内侧布满了大片大片丑陋的淤青,掩盖住原先一小块淡淡的红,如同狰狞的恶鬼,和时周精致的脸庞格格不入。
那是针眼注射入药剂之后对周围肌肤造成的难以挽回的破坏力。再仔细一看,手腕处淡的几乎瞧不清的自残的疤痕在阳光下同样变得清晰可见。
那时候可疼了,疼得都想去死啦。
时周笑着询问失去血色的兰斯,一字一顿:
“兰斯。六芒星计划,你知道的。是吗?”
……
风很和煦,唯独到了他们这处绕了一个弯悄悄离开。
冻结的时间里,兰斯眼中的光不断地燃烧殆尽直至熄灭。
天色彻底暗下来,路旁的灯光勉强窥见彼此之间的轮廓。
兰斯终于开口,嗓音嘶哑得难听,不过也仅仅徒劳地叫着时周的姓名:“阿周。”
他们心知肚明很多事情。
安达的计划没有背地里的支持怎么可能如此顺利又猖狂地进行下去,其背后最大的力量正是皇室。
贪婪而不择手段的贵族们为了追求高高在上的地位和强大的基因,默许安达背地里施行此项实验,并且表面上粉饰太平给予安达花团锦簇的荣誉。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兰斯摇头,断句不成声。
不知怎么的,时周的心中竟然生出一种诡异的快感和悲凉的心酸,他小声反驳:“兰斯,你应该知道的。”
他的声音一直以来有种冷冷清清的感觉,哪怕之前再怎么装乖巧,有些东西根本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