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三人往回走。
杨真真随口问道:“上次在金州说的那个死了三口人的案子,结案没?”
“已结。”
“这案子是怎么一回事,江大人讲来听听,贫尼对断案也挺有兴趣的。”
江侍郎想了想,点头道:“恭敬不如从命,反正走回去还要一个多时辰,大师傅不嫌烦就行。”
杨真真睁大眼睛:“贫尼喜欢给人讲故事,也喜欢听人讲故事。江大人莫要客气,贫尼等着听呢。”
江侍郎很是开心:“本官不会讲故事,大师傅凑合听。”
得,谈到案子又开始本官了。
杨真真心里暗笑,却也打起精神,认真听讲。
佟义勇是金州一家酒楼的掌柜,年轻时是乡下一个后生,跟着父母哥嫂靠着几亩薄田度日。因是家里老小得父母偏爱,小时送进村里学堂读了两年书,这名字还是学堂先生给改的。佟家的田地靠近路边,那路也就是一条刚好能过一辆马车的乡路。
一日其父母正在田中锄草,一辆装潢贵气的马车和两个骑马的壮汉经过,那马踩坏了不少靠着路边的麦子。对庄户人来说,麦子就是命,佟家父母就去追着马车理论。
马车停下来,走下来一个四十来岁的锦袍男子。佟家父母手里都拿着锄头,大声让对方赔钱,周围做活的几个农民也围了过来。锦袍男子只是轻蔑地一笑,根本不理会这群衣衫褴褛的农人外强中干的理论,更不理会眼前两把挥舞的锄头,只轻轻吐出两个字:刁民。头抬了抬,那两个壮汉就从马上下来,赤手夺过锄头,再顺势一推一踢,佟家父母就重重地倒在了三四米外。
村里人赶紧去扶佟掌柜父母,怒目相向,却是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动,眼睁睁看着那锦袍男子跳上马车,两个壮汉跳上马,扬长而去。
佟家父母被搀回家后,其父卧床不起,其母当夜就去世了。
那年,佟义勇才17岁。
17岁的佟义勇痛失母亲,恨得牙齿都要咬断。把老母送上山后,佟义勇就以要进城打工为名离开了村子。
佟义勇因常年日晒皮肤黝黑,但是浓眉大眼,孔武有力,加之个子高高的,又会识字,去一家酒楼应聘厨房帮工的时候,被掌柜一眼相中。
佟义勇眼里有活,嘴里有糖,力气也大,脑瓜又灵,很快就成了酒楼大厨的干儿子,从帮着打下手到独立掌勺,不过半年多时间,把个大厨喜得直说以后养老送终就靠他了,并在掌柜面前屡屡夸奖佟义勇,掌柜听得高兴,也在东家面前偶尔提起说厨房新近得了个小伙子,不但长得好,还聪明,不到一年就能独立做菜,做出的菜还很受顾客欢迎。
佟义勇的爹靠着佟义勇的月钱请医用药又活了将近一年,终于还是因为咳血撒手而去。
东家周老爷的独生女儿年方十五,是东家捧在心坎上长大的,正在准备招婿。听掌柜提谈几次,东家心里就动了,心想这个乡下来的又会掌勺的小子不就是妥妥的女婿人选?不过也不敢擅自作主,想着还是先让女儿掌掌眼。
东家的女儿周小姐,身材、长相、眼界、智商都很一般,跟着爹到酒楼巡查厨房,对那个一表人才的根本不看她一眼的专心掌勺的帅小伙一见钟情。
一切水到渠成。
佟义勇成了东家的女婿,不再掌勺,只负责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