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林翮这才稍稍稳定了情绪。他坐直身子,眼睛红肿着,看着阳岑,小心翼翼地问:“相公,我是不是很变态?”“为什么这么说自己?”阳岑心疼地帮他擦着眼泪,不许他这么说。林翮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一般将话一股脑地倒出来。“我想和你有个宝宝,可是我怕你不喜欢,我怕你觉得我是变态,我……”他的话还没说话,整个人就被阳岑抱进了怀里。“小河,不要这么说,你不是变态,你是我的宝贝。”阳岑说得很急,他怕说慢一点,宝贝林翮就又会胡思乱想。“小河,我不是不想要宝宝,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我害怕,你知道吗?”听见这话,林翮哭得更猛了。阳岑慢慢松开他,帮他擦着眼泪,用哄孩子一样的语气哄着他。“别哭了媳妇儿,想要宝宝就要吧,明天去医馆让大夫给你开点调理身体的药,好不好?”林翮红着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过去,问:“真的?”“真的,不骗你。”阳岑重新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地说着:“我爱你,也会爱我们的宝宝。”林翮一直在哭,他有很多顾虑。他担心自己在这里生孩子,违背了身为男人的本质。他害怕以后回去了,孩子带不走。其实最担心的是,回去以后他和阳岑不能再拥有阳光底下的恋情。他想在这里和阳岑拥有一段大大方方的,受所有人祝福的恋情。哪怕是作为夫郎,会生一个孩子,他心里也是愿意的。阳岑哄了他一晚上,他担心的每一个问题都会用心地回答,然后想办法解决。阳岑的生意越来越好,黄姐儿家的梨子也被他们给买下来了。这日刚从明月酒楼出来,便被一群叫花子给拦住去路。他从没经历过这阵仗,一时挪不动脚。“大爷,求您了,赏点儿吧。”阳岑正奇怪他们怎么突然找上了自己,明明自己穿着也不是很富贵啊。这时候人群中一张一晃而过的脸让他起了疑,便伸手将那人一把给抓了出来。“爷,您轻点,轻点。”那是个年轻人,脸上有些污垢,但阳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怎么是你?”这是当初他和吴郎君打官司时,拜托他去梧山村找人的那个乞丐。“我之前去了晋城,前几天才回来。”“你跑得还挺远啊,回来干嘛?”阳岑问完,松开了他。“我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四处走走的,就这次花的时间长了点,走了两年。”乞丐说完,笑嘻嘻地凑上去。“大爷,看您现在混得不错啊,能赏我们点不?”阳岑听完他说的,心里一阵酸涩。原以为他是生活无保障的可怜人,没想到人家是说走就走的自由人。现在想来,他和林翮还没有出去旅行过呢,是得找个时间出去走走了。看着眼前这些眼巴巴求着自己施舍的人,阳岑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走,请你们吃顿饭。”几个乞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相信,也不敢动。只有阳岑认识的那一个,率先走进了酒楼,其他人这才纷纷跟上去。在酒楼里,阳岑让伙计将自己的冷饮全都端上来,还点了几个暖锅。乞丐们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的饭菜了,个个狼吞虎咽的。一顿饭过后,阳岑便开始谈条件了。“你们走南闯北的,肯定去过很多地方,但是没有钱只好一路乞讨。”“现在我愿意给你们路费,让你们出去走走。”听完阳岑的话,大家都不敢相信,齐刷刷地看过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那个乞丐问。阳岑看向他,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莫财。”乞丐下意识地回答。“莫财……”阳岑将这个名字念了两遍,然后对他说:“你带着人,负责将我们的冷饮传到大江南北去,吸引更多的人来我们这里。”“你们路上的费用我全包了,额外再给你们每人每月六十文钱,怎么样?”莫财琢磨了一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阳岑问了一下其余的人,都没什么意见。给了他们一笔钱后,让他们洗澡,再去置办身衣裳,半个月后到家里去找他。回去以后阳岑和林翮说了此事,林翮有些不放心。“我们对他们都不熟悉,你就这么交给他们了?”阳岑边将衣裳换下来,边回:“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放心吧,没事的。”第二日,他回梧山村找到钱木匠,做了几个大木箱。之后本来是想去找刘棉花买棉花的,可是自从王芋走了以后,他们家便一蹶不振。小情儿是个娇气的,不愿意干地里的活,所以便将棉花地都卖出去了。阳岑重新找了一家种棉花的,买了几十斤以后又找人弹成棉被,封上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