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寒的声音很低,他不想让漪蓝以后恨自己,漪蓝手里端着的药碗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药汁洒了一地,她的面色苍白,徐研清死了,他为了给自己找回血月灵芝死了,可是他既然死在了药山,可血月灵芝是怎么到了梁子寒手中的?难道是梁子寒派人杀了他?
漪蓝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她转身朝着门外跑去,梁子寒低声的叹了口气:“寒五、寒六,你们送漪蓝姑娘去徐府,告诉如意让吉祥回来吧。”
门外飘进了两个黑衣人,他们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边,这是梁子寒身边最得力的暗卫,从来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他们听了梁子寒的话只是应了声是便消失在门外,谁也没有看清楚他们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出去的。
正在跑着的漪蓝被人提着衣襟提了起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失去了知觉。
漪蓝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床上,身边如意和容妈妈都在床边侍候着,漪蓝知道自己这是回到了徐府的清风苑,她微微的张开嘴想说什么,可是她发现她的嗓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三小姐,请喝茶。”
如意将手中温度适中的茶送到漪蓝的唇边,漪蓝,这个时候应该叫沛蓝了,沛蓝整整喝下了一杯茶这才觉得自己的喉咙稍微要舒服一些了。
“五少爷呢?”
沛蓝声音嘶哑的问道,容妈妈在一边抹着眼泪说道:“三小姐,您还请放宽了心,五少爷去为老夫人找药,他是为了孝顺老夫人才死的,您可不能太伤感了,如果您哭坏了身子,五少爷也一定会心痛的。”
徐研清死了,大家都以为他是为了给徐老夫人找药材死的,可是沛蓝知道他是为自己找血月灵芝才会死的,他是用自己的命换来了能解自己体内之毒的血月灵芝,她的心里怎么能不伤心不难过。
“如意,你让人去问问五少爷还有多久到家?”
沛蓝不顾众人的阻拦一定要下床来,如意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找人问去了,沛蓝走出院子,她看到院子里已经挂上了白绸,前些日子贴上的大红喜字都撕了下来,院子里的下人们都在布置着院子,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穿着的也是一件素白的衣衫。
“三小姐,外边的人说大约还有三个时辰五少爷的灵柩就能到了,可是……”
如意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她不忍心将下边的话说出来,她是知道沛蓝这个时候的情况的,她的身子这个时候是十分虚弱的,她真怕她会撑不过去。
“可是什么?说!”
沛蓝的语气里便多了些凌厉,她知道这可是之后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她是徐研清的妻子,虽然她是代替柳涵雪嫁进徐家的,可当初徐研清提出这件事的时候是她皇甫沛蓝亲口答应了的,现在她就该为徐研清做好妻子的本分!
“大夫人说五少爷是凶死在外边的,按照这里的规矩是不能进门的,灵堂只能在府门外随便搭一个灵棚。”
如意说道这里的时候也觉得这徐家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五少爷是为了老夫人找药材死的,如今竟然连府门都进不了,这还不是欺负五少爷是没有人做主的庶子,如果是大少爷,怎么会有这样的说法呢?
“走,我去见大夫人!”
沛蓝连衣服都没有换就直直的朝着大夫人的兰馨苑冲去,她倒是要问问这个大夫人这样到底是想做什么!
“参见母亲,儿媳有事要请问母亲!”
沛蓝直直的跪在大夫人的面前,她看着大夫人身上大红色的衣裙,她觉得是那么的刺眼,她有一种想上前去一把撕碎了那衣裙的冲动,她强忍着内心的冲动给大夫人磕了个头,大夫人抽出腰间系着的帕子装模作样的抹了抹根本就没有眼泪的眼角。
“沛蓝啊,你也不要太伤心,这是研清没有福气啊,等研清下葬了,如果你不愿意为他守节,我们徐家也不会逼迫与你。”
沛蓝冷笑了一声,这就是徐研清的嫡母,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就能对自己说出如此诛心的话!
“母亲,儿媳想知道您为什么不允许夫君的灵柩进府?为什么要在家门外设灵棚?难道夫君不是徐家的子孙吗?他是为了孝道才死的,死后却连家门都进不了,这是何道理?”
沛蓝直直的抬头望着大夫人,大夫人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动了几下,她有些无奈的说道:“沛蓝啊,你先起来吧,你一直住在京城,你是不知道,我们螺洲这里的风俗,这人要是横死在外边是不能进家门的,如果进了家门会给家里带来霉运,你说现在这府里上老夫人身子不好,你大哥也是身子不好,这要是进了家门,这要是冲撞了老夫人,谁担得起如此重的罪责?”
“母亲,夫君在世的时候是个孝顺的孩子,难道他死后还会害自己的家人吗?”
沛蓝瞪着大夫人说道,大夫人这时候有些生气的叫身边的人将沛蓝扶起来,沛蓝挣开他们的手说道:“母亲,就是这螺洲城南街上秦府的大公子前几日不是在外骑马坠亡了,他的灵柩不是照样进了家门?他府里照样是有个病重的祖母!”
沛蓝没有说出口的是这个秦大公子是嫡子,她的耳边一直有个人在悄悄的对她说话,她便照着说了出来,看见大夫人愠怒的表情,她知道她这话是对的。
“来人,将五少夫人带回院子里去!”
大夫人很干脆的说道,她看见沛蓝在这里她就心烦,她心里其实是早就巴不得这个徐研清早点死的,她每次看到徐研清就觉得难受,徐研清是那么的健康,而她的研瑾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俊美可是却是一身的病,这一切都是因为徐研清将属于徐研瑾的健康给带走了!
如今那个刺眼的徐研清终于死了,她再也不用看到他那似笑非笑的样子了,他总是嘲讽的叫她母亲的时候她就想掐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