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伏伽躺在大床上,双眼之中满是劫后余生的迷惑。
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很疼,不是做梦。
再次确定自己身处的环境真实存在之后,他又一次陷入到迷惑之中。
“千余护卫是怎么迅速把近四千的海盗一网打尽的?难道吴家卫队的实力已经强大到如此地步了?”
“还有那些雷声是怎么回事?为何那些雷霆像是都落到了贼人的船上?”
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些一片狼藉的海盗船,孙伏伽更疑惑了。
“琼崖有坚船,有数不清的工坊,还有百万之众,琼崖侯府富可敌国,水师与卫队战力强大。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吴家完全有实力割据一方,为何吴正义却要主动到长安去……”
这一夜,孙伏伽想了很多问题,疲惫着精神和身体却毫无睡意。
见识过琼崖的富饶,琼崖水师的强大,吴家在琼岛的绝对统治力,他心情非常复杂。
最终他起床,把自己的想法都写进了给皇帝的奏疏之中,奏疏之中他也表达了自己对吴家和琼崖的看法,就八个字:富饶、有规矩、看不懂。
这八个字是他琼崖一行的总结,其他的事情让皇帝去头疼吧!
临近破晓,孙伏伽还是败在了连日颠簸和高度紧张的神经之下,沉沉的睡去。
同样是这一夜,吴正义美美的睡觉时,胡雄没有休息,安排好船队财货转运的事情,他与周先封一起提审了崔鑫和王六。
审问二人并不是吴正义的安排,他根本就没有把一个海盗头子和一个所谓的崔氏嫡子放在心上。
但是胡雄和周先封担心前往长安途中还会有人对吴正义不利,便想着从两人口中撬出些情报来,好让他们安排之后的行程和护卫工作。
他们先审问王六,不过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交代了一些自己在海上犯下的事和他与清河崔氏的关系。
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他们又审问了崔鑫。
崔鑫这人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被抓获的时候高喊着自己乃是清河崔氏嫡子,天下没人敢抓自己。
当时他就被水师的军士按着揍了一顿。
他这是给瞎子抛媚眼,水师官兵许多都是底层流民出身,谁知道清河崔氏是哪家?
在他们心里,皇帝和琼崖侯就是最高存在,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清河崔氏算是哪根葱,一个嫡子还敢如此嚣张,不揍你揍谁!
也就是他一身书生打扮救了自己一命,要是换身海盗的衣服,说不定早让人射成刺猬了。
崔鑫平日高高在上惯了,很是鄙夷武夫,明明成了阶下囚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让人揍了也不长记性,嚷嚷着:“你们最好马上放了本公子,清河崔氏不是一个小小的琼崖侯能招惹的!”
老胡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道:“清河崔氏很了不起吗?能教出你这么个玩意儿,看来高门大阀也就那么回事。”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痛快交代你们针对我家公子的阴谋,要么我们哥俩动手让你交代!”
“你们这是私设公堂,不要说本公子压根没有对付吴正义,就是真杀了他你们又能如何!”
崔鑫昂着头,一副看你能奈我何的欠揍模样。
周先封拍拍胡雄:“这小子不见棺材不落泪,和他生气犯不上。”
“听说孙状元喜欢随身带刑具,要不我去借过来,今晚咱们好好陪崔公子玩玩?”
“你会用那些刑具吗?”胡雄满脸的怀疑。
刑讯是个技术活,不是够凶狠就能胜任的,否则官府也不需要养着那么多刑狱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