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舒清柳的不满,女子说:『我们并非怀疑你,但身为军人,你该明白,有时候我们能决定的事情并不多。』“谢谢。”舒清柳说完就挂了电话,尽管他知道上司还有许多话要说,可他却不想听,在这时候跟他讲真相,他看不出一丝诚意。舒清柳封锁了那个手机号码,像没事人一样把手机收了起来,晚上收工后,趁裴隽去洗澡,舒清柳用他的电脑连到某个网站,那是以前他在工作中常用到的情报网,密码是他的职位编号,他试着输进去,居然可以进入,看来他的军衔还没有被取消。舒清柳将齐天和埃文的照片输入,将瞳孔放大认证,有关两人的资料很快就出来了,埃文的身分是演员,所属某家知名娱乐公司,拿的是短期居留的签证,齐天的履历也很普通,让舒清柳很诧异,不相信自己会判断错误。手指在键盘上逡巡了一会儿,果断进入另一个军事网站,以他的资历是被限制进入的,不过之前他被派遣去保护某国要人时,偶然看到了进入程式,作为军人恪守本分的想法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就被扔开了,最近受裴隽影响太深,他现在只想到如何自卫。进入后,舒清柳将相关信息输入,调出了齐天和埃文的资料,不由大吃一惊,齐天的履历固然出乎他的意料,埃文的更可怕,看到他的经历背景,舒清柳突然明白了大家产生幻视幻听的原因,埃文的照片旁有个death的字体,字很小,更像是一个符号,舒清柳感觉头微微一眩,像是想到了什么,正要再细看,浴室门打开,裴隽擦着头发走出来,舒清柳急忙退出网站,清除自己进入的痕迹,将页面关掉了。“在看什么?”“无聊,随便看一下。”舒清柳支吾了过去,说了声去洗澡就匆匆离开,裴隽狐疑地坐下,他看得出舒清柳在撒谎,撒谎是另一种形式的作戏,对整天面对摄影镜头的他来说,辨别对方是否在作戏并不难,他打开电脑,发现舒清柳把浏览过的页面都清除掉了。真是欲盖弥彰的做法。裴隽不屑地哼了一声,心里有些不快,出于被隐瞒的郁闷感。晚上他故意邀舒清柳同床,舒清柳有些惊讶,相处久了,他知道裴隽在一些地方有洁癖,不过他不讨厌跟裴隽同床,只要不是夜夜笙歌就好,两人都受了伤,虽然不是太重,但不适合多做剧烈运动。还好裴隽只是邀他同眠,对两个成年男子来说,床有点窄,舒清柳却睡得很香,恍惚中又看到相同的丛林山路,雨下得很大,车辆在急远行驶中翻倒,然后是密集枪声,他受了伤,肩头火辣辣的痛,剧痛刺激了模糊掉的记忆神经,有些画面越来越清晰,让他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猛地睁开了眼睛。“早安,劫匪。”耳边传来戏谑声,舒清柳看到肩头受伤的地方被裴隽的手压住了,难怪会作痛,而且裴隽脸上洋溢着的微笑证明他是故意的。“你好像在作噩梦,我怎么叫都叫不醒,只好用这个办法,看起来很管用。”天已经亮了,裴隽下床换衣服,问:“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想起了一部分,心绪却因此变得更乱了,舒清柳不想说,道:“没有,只是作梦。”“我昨晚睡得很香,没有幻听。”裴隽穿好衣服,拿起手机去外面给小小打电话,舒清柳听他说拍摄已经接近尾声,很快就可以回去,心想,希望这件事也能快点结束。第二天拍摄过程中,舒清柳一直有注意齐天和埃文,他们没什么异常举动,不过舒清柳没因此而存侥幸心理,戏拍完,他帮工作人员整理道具,趁大家不注意,拿了一柄枪和备用子弹。晚饭后,舒清柳推说买日用品,离开槐庄,去附近的五金店买了需要的东西,回来时,裴隽已经洗完了澡,靠在床头打电话,顺便给小腿瘀青部位换药贴,他只穿了条短裤,修长的腿蜷起,构成诱人的弧度,却因为一只手不方便,导致药贴撕了半天没撕下来。舒清柳忙走过去,帮裴隽把药贴撕下,贴在伤处,就听他用不耐烦的口气说:“我懂了,你的戏已经拍完了,在那边过得很好,想长住,ok,这些小事需要询问你前夫的意见吗?”舒清柳一怔,知道裴隽是在跟罗苇盈讲电话,很久没有罗苇盈的消息,他几乎把这个始作俑者的女人忘记了,就听话筒那边传来娇滴滴的笑声,舒清柳听不到她说了什么,只见裴隽脸色不好看,低声说了句干。舒清柳不想听他们的私事,去浴室锁好门,把莲蓬头的水流开大,然后走到另一边,将道具枪和其他器具摆到平台上,以飞快速度开始拆卸枪枝。手枪虽然是道具,内部构造却完全仿制真枪,为了让拍摄更逼真,制作商在物品筹备上是下了大本钱的,这在某种程度上给舒清柳提供了便利,枪枝改造对他来说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熟练的,虽然当年在学习这些技能时,他并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把知识用在违法的事上。舒清柳装卸得很快,但即使这样,还是花了近一个小时,眼看着工程即将结束,浴室外传来敲门声,裴隽问:“是不是白痴连洗澡都这么迟钝?”“呃,马上就好。”“你如果不好,我可以帮你叫救护车,顺便再让他们看看你的枪伤。”这其实是在担心他吧,可惜内容刻薄得让人不敢恭维,舒清柳加快了动作,敷衍说:“我这就出去。”又过了十多分钟,他终于把所有工序做完,将废弃的零件收好放进口袋,又匆匆冲了一下才出来,裴隽正靠在床头看书,冲他扬扬下巴,示意他过去。舒清柳刚到床边,就被裴隽拉住,翻身压在了床上,舒清柳迎合着他的吻,将装枪的外衣放到一边。“洗了这么久,你到底在里面干什么?”吻着舒清柳的脖颈,裴隽问。“有点困,就睡着了。”“站着都能睡着,你属骡子的?”裴隽的手指在舒清柳胸前划动着,笑问:“还是你在里面做什么坏事,不敢告诉我?”小腹被顶住,舒清柳有些拘谨,说:“你想多了。”否认被无视了,裴隽扯掉了他围在腰间的浴巾,手顺着他腹部移到下身,又穿过腿间,到达他的后庭,在紧致的菊口间游移。“里面也清洗过了?让我检查一下。”舒清柳还没适应这种肆无忌惮的调情,又担心口袋里的枪枝,但传来的疼痛很快就把他的心绪拉了回来,似乎看出他的心不在焉,裴隽下手有点重,直接将手指顶进了他的体内,两腿被压住,向两边岔开,这种体位让舒清柳很不自在,还好裴隽接下来的动作缓解了短暂的尴尬,脱了衣服,跟他坦诚相见。热切的吻加深了彼此的纠缠,如果说一开始两个人还有些顾虑的话,那么最近频繁的性行为则成了一种默许,默许为情人间理所当然的交流,彼此都很熟悉了,没有多余的废话,在一番缠绵后就完整地契合到了一起,而后,释放。“这几天别做了,我有些累。”结束后,和裴隽并肩躺在床上,舒清柳说。半晌没有回应,舒清柳感觉到身旁传来不快的气息,这的确是个让人难以开心的话题,尤其是在他们刚做完后。他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谁知裴隽什么都没说,过了一会儿,很冷淡地回道:“随便。”很无所谓的态度,像是根本没把这种事放在心上,连带着空气也冷了下来,气氛有些僵,舒清柳不喜欢这种压抑的感觉,像他以前家里的氛围,于是主动发问:“罗小姐找你有急事?”裴隽冷笑,刚亲热完就提这种煞风景的话题,是怕自己追问他的事吗?不过还是作了回答。“只是闲聊,说她适应了那边的生活,问我什么时候拍完片子,她回来帮我庆祝,顺便接小小。”“接小小?”舒清柳问:“什么意思?”“我怎么知道?我可没打算跟一个醉鬼刨根问底。”裴隽翻了个身,语气已经带了倦意,舒清柳没再问,他跟罗苇盈接触不多,但感觉得出那女人想法做事很跳脱,希望不是他担心的那个意思。第二天,舒清柳独自去找李导,说想借他的车去临近镇上办事,自从闹鬼事件被揭破后,李导见到裴隽和舒清柳,态度都很恭敬,听他说是要帮裴隽办事,二话没说,就把自己的私家车借出去了。接下来都是裴隽和尹夜的对手戏,也是整个影片的高潮部分,舒清柳知道裴隽一旦入戏,不会去注意外界发生的事,所以次日一早等他去了片场,就留字条给他,交代说自己要离开一、两天,让他不用担心,然后开车出门。李导为了做事方便,这次开的是越野车,很适合跑山路,不过天很阴,走到一半就开始飘毛毛雨,有点像那天的天气,舒清柳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期望问题能顺利解决。他开着车,很快就到达了青山山麓,这座山峰是连接南北的通路,山壁一侧环绕着青河的分流,舒清柳在上山时就想到一个问题,麒麟镇再往前走百里就有个军事实验基地,当初他们运送物品去那个基地的可能性很大,没想到途经山路时遭到埋伏,当天的大雨又销毁了很多线索,导致物品的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