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空间的性能,没有任何文字声像解说,任冉只能自己这么胡乱猜测摸索着使用,好在以她保守的性格,绝不至于出什么大错,因此一直也就这么用下去了。
种下四品药材之后,不好再像以前一样放任不管,任冉的日子因此变得更加忙碌,日子过得也便快了起来。不知不觉中,第一百零一天到来了,一大早任冉就迫不及待地去找任天行,眼巴巴地等着他带她去接任歌。
任天行失笑,被她勾得也非常想念起任颖来。
其实他一直也在担心,不仅担心任颖,天剑门的每一个弟子都要担心。万剑冢完全不能为他们所控制,试炼的结果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会是怎样。
又有几乎全军覆没的前科在,由不得他这个门主不忧心忡忡的。
当下师徒二人并鸟妈一起赶至了万剑冢开启处,两人盘腿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些话题,任天行见缝插针地教给任冉一些修仙界的常识,又引导她判断一些事情究竟该如何处理。
做为一个师尊,任天行真的可以算是尽心尽力,当之无愧。他不止在功法上指点任冉,各方面都没拉下,师徒之间的这种闲扯,早就不是第一次。事实上,他对任冉与任歌与对任颖也差不太多,只不过任颖到底是亲生的,斥责教训起来更为随意罢了。
又因任冉一向乖巧懂事,任歌也不多话,他这个做师尊的竟然没有丝毫训斥的机会,由不得让他不多疼他们一些。
渐渐的,参加试炼的筑基期弟子们的师尊都来了,任三长老并之前那两个负责打开并稳定入口的元婴护法也来了,任天行和任冉一同起身,与众人一般,翘首站立,大家都没有说话,有志一同的沉默等待着。
及至午时,半空中突然出现一个黑洞,不等人反应过来,便如连珠炮一般,喷射出一个又一个人来。
任冉心中蓦然一紧,出万剑冢的方式本来应该是跟进去时一样的,如今这算怎么回事?
各家师尊眼神何等犀利,见势不好,早就一个个出手接下了自己的徒弟,便是任冉身边的任天行也伸手接住了任颖。
却没有人接住任歌。
任冉再三确定了,鸟妈就在自己身旁,并没有动过,任三长老怀里也什么都没有,而自己更是从头至尾都没看到过任歌的影子。
任歌在是所有参加试炼的筑基期弟子中除任颖之外年纪最小的,身形最好辨认,所以说自己完全没有看漏的可能。任冉眼巴巴地看向那个黑洞,盼望着下一刻任歌就能从里面走出来——哪怕也是被喷出来的也好。
如同任冉一般期翼地看着黑洞的除了鸟妈,还有几个人。
他们也如任冉一般,没接到自己想接的人,但仍然不肯放弃最后一点希望。
接到人的各位也并没多么欣喜,他们仔细地将自己怀里的人检查了一遍,确定至少没有性命之忧,心中这才略松了一口气,不过在看到还有人没回来之后,他们的心又沉了下去。
尤其是任天行,身为一门门主,无论失去哪一个弟子都会让他心痛不已,能参加万剑冢试炼的都是门派中最优质的弟子,是天剑门的未来!
现在还并未到最后一刻,任天行腾出一只手了,安慰地拍了拍任冉的头,看向任三长老。
任三长老会意,小心地带着两个元婴期的护法,腾身到了半空中,慢慢接近那黑洞。
而就在这时,黑洞骤然一缩,像出现的时候一样突然,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什么痕迹都没留下,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这样的认知很快地席卷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有一个相对年轻的师傅忍不住流下了滚烫的泪水,便是自己弟子无恙的也都黯然喟叹。
彼时,任三长老正准备出手查探黑洞的稳定情况,见此情景,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凝滞在了半空之中,怎么都缩不回来了。
他此刻的心痛不下在场的任何一个失去弟子的师尊,他虽然跟任歌没有师徒名分,而实际上任歌一直以来都是由他教导的,说任歌是他的衣钵传人也不为过。他满打满算地想倾尽自己一生所能,而后了无牵挂地去寻找大千世界,寻找自己突破的契机……
任天行虽然教任歌不多,但这一对孩子是他亲自带回来的,虽不敢说视他们如任颖一般,但其实也是差不多的,尤其是近一年来又一直带在自己的身边。
此刻,与其说他是在为门派失去了一个天资卓越的弟子而悲痛,不如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心。
自然,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的伤心能超过任冉,她失去的不是徒弟,也并非侄甥,而是一个与自己相依相伴的哥哥。
任天行甚至都不敢去看她的表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去安慰她。
所有的语言在此刻都是苍白无力的,以她这么小的年纪,原不该体验到这种生离死别。
尚未孵化出就与父母分离,甚至母皇已经死去,因而改认孵化出她的雷空为母。
唯一一个哥哥,相依为命不过六七年,也离她而去。
这只小凤凰,命运何其多舛!
“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