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想着薛远狡诈,定会当众说破我的身世。局时我就将自己的手割血还生恩给薛远。
谁知道常福直接动手,薛远什么都来不及说。”
姜雪蕙娇嗔道:“我让常福盯着他,就是怕你犯糊涂。
从他射箭要杀你开始,害你母亲郁郁寡欢离世,又害燕家被污蔑。
你就已经不欠这人任何骨肉亲情了。只是还剩薛太后他们,你如何打算呢?”
谢危面露疲态,坦然道:“从前我在金陵,每次遭受折磨,就恨不得将所有皇族千刀万剐。
可是自从我遇见你,看待人和事就平和了许多。
这些年,我看沈玠软弱无能,在他父皇屠刀下亦能冲出去以命身护兄长。
沈芷衣骄纵任性,却心怀家国大义,勇敢无畏,待你们一片真心。
而沈琅,他多年来为我私设祭坛,于国亦勤政爱民。我的恨意渐渐消退了许多。
如今薛远和平南王伏诛,薛太后被送去皇陵,这仇怨就到此为止了。
薛太后已知我身世,我不怕她同沈琅说起,后续会有些小麻烦也无妨。多亏娘子替我周全。”
姜雪蕙放心下来,抱住他道:“你以后不可有伤害自己的念头。不然你的手就没法好好弹琴了”
谢危笑道:“其实我对琴的执着不过是好强,不愿意服输,所以才会努力练那么多年。
若娘子日后能抽空弹奏几首给我,比我自己弹更好。”
姜雪蕙叹道:“你好好过日子,不胡乱折腾。我才答应以后弹琴给你听。”
谢危亲吻她的唇道:“好,只要你在我身边。你让我去东,我绝不向西。”
时间转瞬而过,一日的晚膳异常热闹,姜伯游说起了今日见闻。连素来寡言少语的张政都说了几句。
薛远诸多罪行在太极殿一一公布,刑部负责受理此案。待证据齐全,会将此事大白于天下,给老百姓一个交代。
而薛烨这次举报有功,又因劝谏父亲被毒打下狱,沈琅当众表扬了薛烨的大义,赦免他的连带之罪。
沈琅又因皇子降生,要大赦天下。他保留了薛家的爵位,要留给薛烨。
只是薛太后纵容薛远行事,待沈琅和群臣商议后,她被发配到皇陵。
薛姝虽在最后关头放弃助纣为虐,毕竟她对沈琅下过毒,还是被关押了。
薛烨同沈琅求情,表示不要爵位,来保住姐姐的性命。
沈琅念及亲情,称薛姝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沈琅让薛姝同薛太后一起流放去皇陵,此生不得出来。
薛太后自不愿被驱逐,想拿谢危身世来讨好沈琅。
传话的太监郑保只转告沈琅说太后有要事禀报,沈琅一听便知是母后心有不甘,懒得理会。
他让宫人快些送太后和薛姝离宫。而她们身边全是谢危的人,再难翻起风浪。
薛烨自觉无颜面留下,请求驻守璜州,弥补薛远犯下的罪行。
沈琅知道待真相公布后,薛烨会遭受舆论风波,便同意让他带着母亲离开京城,去璜州驻守。
待来日薛烨立下功劳,再召唤他回京。
薛烨走的时候,燕临和公主,同窗和先生们都去送行了。大家都围着他说了好多好话,让薛烨受宠若惊。
姜雪蕙同谢危也去了。她没有同薛烨交谈,只是在薛烨临走时,她用笛子吹了一曲《送别》给他。
薛烨听见这曲子,泪流满面,却倔强地不肯回头。
他含着泪离开了他曾经的少年梦想,离开久居的京城,去辽阔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