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们犹豫片刻,然后便停下了脚步,能接管厉氏集团产业的人他们可惹不起。
段言明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是不是在恨我?”
厉名扬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成王败寇,这是我失败的代价。”
段言明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名扬,这些年我忍辱负重甘愿在你手下当牛做马,这是我应得的!当之无愧!”
那份挫骨扬灰的仇恨已经让厉名扬的心再也无法被什么语言所刺到,想起自己的亲人竟是被自己连累,厉名扬只觉得喘不过气来。在外人看来,他与段言明是主仆,可是他一直都将段言明看成是朋友,此时此刻,段言明竟然将昔日的情分全部贬成了“当牛做马”。
厉名扬无话可说。只可惜这辈子无法报仇,死不瞑目!
“实验室爆炸,元晶石被盗,这些都是你做的?”厉名扬轻轻地皱了皱眉头。
段言明大概是动了恻隐之心,将死之人,又何必再出口伤他。“是又怎么样,厉家已经彻底完了。只要我掌控了晶石,我就能操控全世界。”
厉名扬早知道这个答案,自嘲地想,为什么还要问他?可真是多此一举。
一个管事儿的军人小声提醒段言明,厉家其他人已经押到刑场了,飞机即将起航,他们必须要走了。
厉名扬叹了口气,语气平静而柔和,“言明,朋友一场,临别了,能拥抱一下么?”
段言明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走向了厉名扬。
厉名扬闭上嘴,轻微咀嚼了一下,然后待段言明靠近之时,狠狠地在段言明的脖颈上咬了一口。
毒液在口腔中蔓延,随着唾液进入段言明的脖颈血管之中,这种毒液的发作时间只有零点几秒。
等段言明感受到突然的疼痛时,整个人已经倒地不起了。
押解的军人赶忙制伏着厉名扬,片刻过后,厉名扬也闭上眼睛,停止了呼吸。
在播送新闻的大屏幕上,倒在地上的厉名扬双目微闭,嘴角微微上扬。
*
厉名扬觉得自己一定是快要死了,可记忆之中自己不是明明已经将藏在口中的毒药咬破了么?那是从晶石中提炼的一种毒药,只要几微克就足以置人于死地。
可为什么死掉的人也能感受到疼痛,厉名扬下意识地动了动,背部火辣辣地痛楚一阵一阵袭来。
这种感觉与当年父亲第一次动手打完他的感觉太像了,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五年前了吧。
还不等厉名扬反应过来,只听到耳边有人在叫他,声音熟悉而又亲切。
“名扬,好些了么?厉名湛这个老家伙当真是要要了我儿子的命啊!”
是母亲?!
厉名扬慢慢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穿着白色绒衫的女人站在床前,一脸着急地望着自己。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母亲傅锦绣,厉名扬有些不敢相信,末世爆发后,厉家虽然家底殷实,可是大多数家产都“捐”给了国家,母亲在那段岁月里衰老了许多,尤其是父亲厉名湛在实验室爆炸中去世之后,母亲更是一夜白了头。
可眼前一下子年轻了许多的母亲竟然光鲜亮丽地站在那里!
见厉名扬睁开了眼睛,背部的伤痕触目惊心,寒冬腊月,任谁光着脊背在院子里挨打都不是个好滋味。
“母亲。”
傅锦绣见儿子醒了,心里踏实不少,儿子是她的希望,她的心肝,她从小都没动过她一手指头,这次儿子伤成这样她确实有些心疼。可傅锦绣这人一向不会哭哭啼啼,心里虽是心疼,可是面上仍旧埋怨儿子,“你也是傻,干嘛要和他顶着干,在屋檐下还不低头,活该被打成这样!来,再喝片止痛药。刚刚已经给你输完液了,医生说伤口得慢慢静养。”
厉名扬明白了,他的的确确是死了,死在了军事法庭的门口。可没想到的是,上天竟然给了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让他回到了五年前——父亲厉玄机把他打伤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