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鸣从没像今天这样,一个人到酒吧买醉,却越喝越难受。
强打精神付了款,正要离开,胃里翻江倒海,强忍着一路小跑,终于扎进幽暗的街角,“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才吐完,身体顿感一轻,人就要滑到地上,一双修长手臂从身后伸来,及时将他整个人托住。
“陈医生,麻烦你帮我买一瓶水来。”
身高18o、体重约12o,总体偏瘦的宁文远只能勉强托住季鸣,毕竟对方比他还真健壮了不少。
陈旭升扶了扶眼镜,点头,先递给宁文远一包纸巾,当即转身到附近的自动饮料贩货机上买了一瓶纯净水。
才走回来,他就看到宁文远正替似乎已人事不醒的醉汉细心擦嘴,时不时还隔着衣服在其背脊上轻拍。
看起来交情非浅。
“最近新交的朋友?”陈旭升拧开纯净水的瓶盖,递到宁文远手中。
印象中,宁文远说过,好像因为家里太穷,懂事以后,身边几乎没交过什么朋友。
扔掉用过的纸,宁文远接过水一边给季鸣喂进嘴里,一边答道,“是在a大的学长。”脸上藏着不易察觉的红。
意味深长地“喔”了一声后,陈旭升道,“老在这儿呆着也不是办法,知道他住哪儿吗?我们一起送他回去。”
“住哪儿?”这可把宁文远难住了,他只知道季鸣住在学校,具体在哪儿,他还真不确定。
“你说他是在读研究生?”陈旭升道,“那我们送他去研究生宿舍问问,正好我开了车,没喝酒。”
“怎么好意思?”宁文远说着,时不时还要费力地把季鸣渐渐往下滑的身体往上托。
左右望了望,陈旭升又道:
“就别跟我客气了哈,我先去跟旁边的酒吧打个招呼,让他们把这里清理一下。你再坚持一下,随后我再过来跟你一起把他扶到路边去。”
宁文远感激地看着陈旭升点了点头,待陈旭生一走,季鸣嘴里不知絮叨着什么,正靠近了听,不料,衣襟被一把抓起。
季鸣缓缓张开眼,一见到宁文远瞳孔振了振,随后冷笑道,“又是你,尽跟我作对,只知道维护那个混蛋。”
一想到从小到大一直相依为命的亲姐姐,竟然为了一个不爱她,还曾伤害过她的男人,跟他说出那么决绝的话,他就难受的要死。
恨不能找到一地儿把一肚子的邪火完全发泄出来,不知不觉间,他已捏紧了拳头。
宁文远不太听得清季鸣嘴里絮叨着什么,只顾去扒季鸣的手,但,对方力气实在不容小觑。
还没等把人手给扒拉下来,自己先被怼到了一旁墙上。
“嘶~”
墙上用作装饰的尖锐物体,戳得他浑身战栗,季鸣还满嘴酒气,压了过来,宁文远心跳顿时漏跳一拍,立即闭上了眼。
“臭小子,我给你说,祝修泽不是好东西,就是不听,等吃了亏上了当,你、你到时候别跟我哭,你别哭?”
炽热地呼吸喷了宁文远一脸,一时间他大气不敢喘,浓浓的酒气钻进鼻子里,似乎自己也有了微醺的醉意。
尽管看不见,仍能清晰感受到季鸣离得很近,近得连鼻尖时不时就能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触。
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充斥在耳道里的,只有彼此纠缠的、紊乱的一呼一吸,直到一声炸响。
“喂——”陈旭升在不远处厉声喝斥道,“你干什么?”
宁文远乍然睁眼,季鸣已经撑直了身体,缓缓朝陈旭升看去,打了个酒嗝后,松开了宁文远。
“是你?”
同样西装革履,同样戴着眼镜,那个站在巷口逆光处的男人,越看越像祝修泽。
见“祝修泽”朝自己走来,季鸣也迈着凌乱的步子迎上前。
不小心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地上,等稳住了身形,指着“祝修泽”一字一顿道:
“你、个、混、蛋。”同时,一拳挥了出去。
跟在身后的宁文远吓了一跳,立即上前一把抱住他手臂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