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头来,把他的手指放在我面颊的伤口上面,感觉着有毒的伤口颤抖疼痛。尖锐的刺痛,有一阵剧烈的抽搐感。
我捂住眼睛。&ldo;今夜你的飨宴上有多少人死去?&rdo;我低声说。&ldo;既然这个世界是由爱所构成,那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是如此美丽,让人无法忽视。我在迷惘。我无法理解。但是如果我可以从此刻获得新生,重新成为一个单纯的人类男孩,我能够忘掉那一切吗?&rdo;&ldo;你不能继续活下去,阿玛迪欧,&rdo;他悲伤地说,&ldo;你不能够继续活下去!&rdo;他的声音支离破碎。&ldo;你中毒已深,毒液已经浸透了你的五脏六腑。我的少量血液也不能战胜它。&rdo;他的脸上充满痛苦。&ldo;孩子,我救不了你了。闭上眼睛吧,接受我永别的亲吻。我从未和那些彼岸的人物打过交道,但他们必定会接受一个自然死亡的人。&rdo;&ldo;主人,不!主人,我不想孤身前往。主人。他们把我送回来了,然后你也回来了。这是命中注定的。他们怎么会没想到这一点呢。&rdo;&ldo;阿玛迪欧,他们根本就不在乎。那些死亡国度的守卫者都是极度冷漠的人物。他们口口声声说着爱,却对几个世纪以来罪恶的愚昧只字不提。当整个世界在不和谐之中呻吟辗转,群星又怎能发出如此美丽的歌声?我会把你送到他们手里的,阿玛迪欧。&rdo;他痛苦地叫道,&ldo;阿玛迪欧,他们有什么权力让我来决定你的命运?&rdo;我虚弱而悲伤地笑了起来。我在发着高烧。剧烈地恶心。动一动或者是说话都会有强烈的呕吐感觉。我宁可死去也不愿忍受这样的病苦。
&ldo;主人,我知道你会给出强有力的解释。&rdo;我说,我努力忍住悲哀或是讽刺的笑容,想要仅仅说出事实而已。我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了,似乎随时有可能中止。我回想着比安卡那些坚决的鼓励。&ldo;主人,&rdo;我说,&ldo;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最后的拯救,所以也没什么可怕的。&rdo;&ldo;是的,但是仅对一些人而言是这样。&rdo;他连忙说道,&ldo;而这样的拯救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阿玛迪欧,他们怎么敢要求我来完成他们莫测的旨意!我想他们不过是些幻觉和臆想。别再说他们那非凡的光明了,你就别再去想它了。&rdo;&ldo;不可以吗,难道就这样把这些安慰从我的头脑中一扫而空,难道你就这样对待一个垂死之人?&rdo;他摇头。&ldo;来啊,从你的眼中挤出红色的泪水,&rdo;我说,&ldo;那么你希望自己有一个什么样的死亡?你曾告诉我,你自己是绝对不可能死去?解释给我听吧,趁着长夜未尽,一切光明还没有在我眼中归于寂灭,趁着一抔黄土还未掩埋你曾钟爱的珍宝,你面前如今已经残缺的容颜。&rdo;&ldo;永远没有残缺。&rdo;他低声说。&ldo;啊,你将去向何处?请安慰我吧。我还有几分钟可以活下去的时间?&rdo;&ldo;我不知道。&rdo;他低声说,他背过身去,垂下头颅。我从未见到他如此悲痛欲绝。&ldo;让我看看你的手,&rdo;我虚弱地说,&ldo;威尼斯酒馆里面的秘密女巫们曾经教给我怎样读出手心中的纹路。我会告诉你何时是你的死期。给我看看吧。&rdo;我双目几乎已经不能视物,面前的一切笼罩着雾霭。但我是真的想看。&ldo;太晚了,&rdo;他答道,&ldo;我手上已经没有任何纹路。&rdo;他把手伸给我看,&ldo;岁月已经从我掌心擦去了人类称之为命运的东西,我没有掌纹。&rdo;&ldo;我很遗憾你毕竟赶回来了。&rdo;我说,我转过身,把脸对着洁白清凉的亚麻枕头,&ldo;你可以离开吗,我深爱的教师?此时我宁可让牧师在我身边,还有我那忠诚的护士‐‐如果你还没有送她回家的话。我曾经用我的全部心灵爱恋过你,但在我垂死之际却不想要你这优越高傲的陪伴。&rdo;一团迷雾之中,我看到他的身形向我接近。我感觉着他的手覆盖在我的面孔,把我的脸转向他。我看见他蓝色的眸子里微光闪烁,冷色的火焰,模糊不清,但无疑是在剧烈地燃烧。&ldo;很好,美丽的人儿。就是此刻。你是否愿意跟随着我,同我一样?&rdo;他的声音中仍旧充满痛苦,但却圆润优美而抚慰心灵。&ldo;是的,我永永远远都是你的。&rdo;&ldo;永远蓬勃地生存一如我的生存,以罪恶者鲜血的隐秘做为滋养;如果可能,永远忍受这样的隐秘,直到世界末日的来临?&rdo;&ldo;我会的,我愿意如此。&rdo;&ldo;跟随我学习我所能传授的一切?&rdo;&ldo;是的,一切。&rdo;他把我从床上抱起。我依偎着他,浑身颤抖,感觉自己头晕目眩,而疼痛如此剧烈。我忍不住虚弱地哭泣。&ldo;只需片刻,我的爱,我年轻温柔的爱人。&rdo;他在我耳边说道。他把我抱入浴池温暖的水中,温柔地脱去我的衣衫,将我的头细心靠在瓷砖铺砌的边缘。我让双臂飘浮在水上,感觉着温暖的水没过我的肩膀。
他用双手掬起水来为我沐浴,从面孔浇向全身。他坚硬光滑的指尖抚过我的面颊。
&ldo;你面上还没有生出胡髭,私处却已经完全成长为一个男人。此刻它定会因为那种你曾如此喜爱的欢娱而变得坚挺。&rdo;&ldo;啊,是的,我会。&rdo;我低语。一阵剧烈的燃烧般的痛楚扫过我的面颊,伤口仿佛在蔓延开去。我挣扎着去触摸,他却把我的手按住。啊,那只是他的血液注入了我溃烂的伤口。在刺痛与烧灼中,我感觉它渐渐愈合起来,接着他对我臂上和手背上的伤口做了同样的事情。我紧闭了双眼,深深沉浸在这奇异而令人麻痹的快感之中。他的手再一次地抚摸着我,平稳地触过我的胸膛,我的私处,细抚着我的双腿,仿佛在确认肌肤上最细微的伤痕与瑕疵。那种激荡身心的无限快意再一次令我周身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