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弯也不否认,笑嘻嘻地点了点头。
王有才撇了撇嘴:“收你当我第三十八号小徒弟是没什么问题,我听那傻小子说你也确实有那么点天份,但是丑话可说在前头了啊,要学医,起码要跟着我在外行医五年,这风餐露宿,可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吃得消的。你别看秋涵宇那么傻,从前在家里也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跟着我出去没少哭鼻子,当然了,他前面那三十六个师兄师姐也都是这么过来的,你想想清楚啊?”
阿弯愣了愣,想的却是别的事:“你要是走了,那我家公子的毒怎么办?”
“哎,那小子的毒我在北边已经研究好几年了,心里大概有个眉目,只是时间且有得耗,顺便还要寻几味药材,没个七八年的搞不定,用不着我在这守着,这回也就是过来先看看他的情况,给他换换方子别等不到时候撑不住了,岂不是砸了老子的招牌?”王有才挥挥手,很是轻松地说。
阿弯的心却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她还牢牢记着秋涵宇当初说的话,他说他师父医圣老人家手头有解毒的方子,却一直没有参透,需要先给言怀瑾调养起来。
她原本以为这一次王有才过来是因为有了解药,这样听下来才知道,他定然还不曾将那方子搞清楚,只是担心言怀瑾的身体,所以先过来看一看。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担忧,再想想王有才方才说要在外行医五年的事情,想也不想就摇了摇头,道:“那不成的,我得守着公子。”
“嘶——”王有才牙酸似的吸了一口气,转头对着方丈道,“老秃驴,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叫人特别讨厌的酸臭味?”
方丈呵呵一笑,懒得理他。
好在王有才也不需要他搭理,听到了阿弯的回答便站起身来:“行了,老子知道了,你离不开那小子呗?想当年老子也是经历过这种事的人,哪能不懂呢?好,走了走了,去给那小子把个脉叫你安安心,唉,谁让老子这么有能耐呢,也怪烦的……”
说完,也不知在琢磨什么,冲着方丈眨了眨眼,忙不迭地就拉着阿弯又回了别院。
第34章
两个人回到别院的时候,正巧言怀瑾也已经起身用完了早膳,阿弯便带着王有才径直往正屋里去。
清晨时分的言怀瑾看上去有些懒懒的,坐在榻上拿手撑着头,仿佛不太想说话似的,对着王有才点了点头,道:“见过医圣,久仰大名。”
王有才也不客气,随意拱了拱手就在下首的圈椅里坐了,还老实不客气地将素梅先前准备的茶倒了一杯喝起来,边喝边说道:“我要再不过来,小丫头怕是要拿碾子把我碾过来了。”
言怀瑾看看站在一旁的阿弯,抬了抬下巴叫她坐到窗边的榻上去,见她听话地坐过去,并且顺手吃起了放在那的点心后,才转过头来对王有才说道:“这几年有秋大夫开的药,倒是觉得不打紧。”
“年轻真好啊,身子骨还扛得住。”王有才感慨了这么一句,“我也不和殿下绕弯子,先前手头那解药方子是在北边偶然得的,真假难辨,且我细细看了,当真没看懂,你这个毒我昨日看了我那傻徒弟的脉案,又怀疑是穿云香又觉得不像,总之蹊跷得很,今日我先给你施一次针,这些日子观察观察情况,再给你写个调养方子还让那傻徒弟帮你调理着,等我再去一趟北边仔细琢磨琢磨的……”
言怀瑾听了这话,脸上倒也没什么明显失望的神色,只坐直了身体,将手腕露出来摊在了桌上,好叫王有才诊脉。
王有才照例掏出那方干净得不像样的帕子仔仔细细擦了手指,再搓搓热,就搭上了言怀瑾的腕。
半晌,他沉吟道:“看来老子教出来的徒弟,果然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嘛,老子可真厉害!”
阿弯就“噗”地一下笑出了声。
王有才白她一眼:“笑什么笑!你家殿下这身子骨可调养得挺不错,虽然寒毒还残留在体内,却把影响降到了最低,老子再扎上两针,保管他平日里就和旁人无异,信不信?”
“信信信,您快扎!”阿弯当即就点头了。
言怀瑾倒也没说什么,看着面色淡淡地,却十分配合王有才的吩咐,将袖子捋起来由得他取出一根根金针,轻手轻脚地缓缓扎进各处穴位。
起初还没怎样,当王有才将第二十六根针扎进言怀瑾耳后时,他忽然倒吸一口气,整个人都微微地颤抖了一下,紧皱的眉间渗出一颗颗冷汗。
阿弯知道,言怀瑾素来很会忍,这定然是痛极才有的表现。
一时间也顾不得什么点心了,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