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知摇摇头,没说话。
那次日料优惠券之后,邵颖有意无意的又约了自己几次,但是窦慵缠他缠的太紧,他实在腾不开时间,就根本没赴约过。
也不知道邵颖是彻底歇了心思还是在憋着什么其他招数呢,这段时间偃旗息鼓,再没提一起出去干嘛的事儿。
可能是也觉得天太热了吧,谈起恋爱的话更容易心浮气躁,再多几个风扇都拯救不了。
谈知微微安心,也竟然对窦慵感激起来。
窦慵很黏他,却也不是那种完全不让呼吸不给空间的,小孩儿很容易满足,给个回复就乖了,甚至谈知心情不好直接和他说“我不想回你”,“我现在不想说话”,窦慵也只会回复一个“好”,“行”,然后等他下班了就会给他做好吃的,做一些小甜点,买点并不破费的小礼物制造惊喜感动。
他小小年纪对分寸的把握掌控到了一个让谈知有点难以理解的精准程度,恰好卡在了不会让人觉得亏欠厌烦或上瘾之间。
但人都有劣根性,一旦得到过哪容易再由奢入俭呢?
反正谈知想,这孩子哪天和自己老死不相往来了,估计谈知没准会三十来年头一遭发一把疯,不要脸的把人留住。
且当他卑鄙吧,他兢兢业业为人师表这么多年,一出格就出了几十个南墙以外,有铁头功估计脑袋也都撞碎一排了。这是中了一种叫窦慵的毒呢。
窦慵不会越界,他也不好意思总任性,回看自己发的消息,总觉得窦慵单方面对自己奉献太多了。
他就等着窦慵厌倦自己,离开自己,这样自己就不用每天担心了。
说到底他自卑,他从不否认自己的自卑。
谈知坐在远飞健身房,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的张远飞撩汉。
“什么肃的分了?”他是真没记住名字,就记住那孩子一点也不老实,上次一个包厢的时候总对着窦慵抛媚眼。
“没分。”张远飞说:“吵架了,先冷一星期再说。”
“厉害啊。”
“你呢?”张远飞走过来在旁边坐下,“是小慵还是小何呀?”
谈知“啧”了一声,“我最近不常来,来了你必提他,要是有意思趁早拿走,别让他在我这赖着。”
“谁啊?窦慵么。”张远飞嗤了声,“我多大本事能拿走这位爷啊,明显那孩子死也要死在你身上。”
谈知没说话,盯着落地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无声叹了口气。
“还没在一起呢?”
“在什么啊,我这还当着他老师呢。”
“先处着呗。”张远飞倒也没混不吝的说师生恋多刺激,只说道:“等他毕业你就不是他老师了,先这么处着,正好观察观察,不过这四年观察期,我看呐这人你也留不住。”
谈知心里不太好受,但他一点也不怪张远飞,他知道这是事实,社会本就浮躁,窦慵这种性格的年轻人本就难得了,不能指望要求太多。
四年,别说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就算情侣分分合合都能写本书了,他和窦慵又不是活在小说里,哪能等到那时候呢。
四年后他就32了,妥妥的大叔一枚,窦慵还是二十出头,不出意外肯定比现在更优秀更亮眼,自己拿什么和人家在一起啊。
啥都给不了。
“知啊,也别太丧了。”多年的朋友,哪怕谈知不喜形于色,张远飞也多少能感觉到谈知的失落,“世间自有真情在,你又不是什么屌丝,洁身自好这么多年,也该遇见一个了。”
谈知笑了笑,“希望如此吧。”
“哪天再出来喝点,不带窦老弟,就咱俩,或者带上那俩玩意,咱哥四个重温一下大学时光,说不定温完了就年轻个好几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