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太太骂完也是直揉头,说道:“不说你们老师,我也是气得头疼,浑身不快!”说完又与贝克和威尔逊道:“两位别见怪,我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要去睡一觉缓一缓。”
怀瑾闻言赶紧的过去将廖太太搀着,扶着她回房,伍世青手一拍,领着贝克和威尔逊去跑马场玩到晚饭的时候才回来,贝克和威尔逊都赢了不少钱,尤其是威尔逊,本来就是爱马的,更是兴奋得停不住嘴,一直在说他买的那匹马多么的好,跑得多么的快。
不得不说,怀瑾一直觉得伍世青真是极会讨人喜欢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着廖长柏这样的文人是一副样子,对着她是一副样子,总归只要他想,他总能变成别人不忍心拒绝的人,所以说外面不少人怕他,但若是他想与谁相交,鲜少有人能拒绝。
在廖府用过晚饭,贝克和威尔逊又提出晚上想去酒吧玩一玩,或许是相处了两日,熟悉了,两人拒绝了伍世青的作陪,说得倒也婉转,只说:“那地方可不是有身份的女士适合去的地方,伍先生可不能为了我们冷落了黛拉。”
廖长柏在一旁也是笑着说道:“那里也不太适合我这样大岁数的人。”但说完又道:“不过世青你与瑾儿两个年轻人不必在家里陪着我们两个老人,也可以找个地方游玩。”
然而,廖长柏这话一出,便听廖太太接着道:“是的,你们也可以出去玩一玩,走正门。”
怀瑾一听廖太太说“走正门”三个字,知道廖太太这是知道她常翻墙出去与伍世青夜会了,顿时脸红到脖子,肩膀一扭,道:“谁跟他出去玩?!我不去!”
岂料廖长柏却接话道:“去吧,去吧,不然你们俩总占着我电话线,耽误我牌友约我打麻将。”
要说方才说走正门,贝克与威尔逊还没有听懂,一说占着电话线,便是贝克与威尔逊也听懂了,也是大笑,如此一屋子的嬉笑之声,便是厚脸皮如伍世青这般的流氓,竟也耳根有些泛红。
如此四人一同出了门,然后分道扬镳,贝克与威尔逊去酒吧,怀瑾与伍世青这对未婚夫妻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外面寻常未婚夫妻去的地方,他们去了太张扬,不如还是去堂口喝喝茶,说说话。
去堂口的路上,齐英在前面开车,两人倒是和气得很,这边儿到了堂口,进了屋,伍世青才刚刚将马褂脱下挂上,便被狠狠的锤了几拳。
“你真是讨厌得很!来得那么晚!害我被欺负!还害我被老师和师娘嘲笑!”
【毫!不!意!外!】
老流氓低着头龇牙咧嘴,抬起头嬉皮笑脸,捉着两个小拳头,讨好的说道:“我的错!我的错!”总归还是要为自己辩解几句:“他带了人了,我总得带些人过去吧?你不能让我亲自跟几个警卫动手吧?!掉价是不是?我自己是不怕丢人,但我丢人,不就是你丢人?我这不是想给你长脸吗?”
话说得好像有点儿道理,但怀瑾瞪了一眼,挤着鼻子哼了一声。
“我给你赔罪,行吗?”
“怎么赔?”
几分钟后,跑出门的伍世青端回来一盆热水。
“我给你洗脚。”
“为什么要洗脚?!我的脚又不臭!”
“嗯,臭就不给你洗了。”
怀瑾真是大惊失色,哪里还有方才举着拳头打人的气势,扭头就想跑,然而,就她这样一个小姑娘哪里是伍世青这样一个臭流氓的对手,三下两下便被捉了回来。
将人推倒在沙发里,也不管人是又踢又打,还是又喊又骂,只是捉了两只脚踝,脱了鞋,又脱了袜,将白嫩嫩的两只脚按在温热的水盆里。
臭流氓抬头咧嘴一笑:“烫不烫?”
木已成舟,小姑娘目瞪口呆,愣是没说出话来!
蹲着有些累,伍世青索性盘腿坐到地板上,用手鞠了水,轻轻的浇在水盆里的小脚上。
怀瑾个子不高,虽是天足,没有裹脚,但一双小脚比伍世青的手也长不了两寸,更是比伍世青那双不到十岁,便因为在工厂做童工而长满茧子的手细嫩得多了,只是方才踢打的时候,伍世青抓着脚踝的时候稍微使了些力气,脚踝上便是一圈明显的泛红。
如婴儿一般的脆弱又美丽的样子。
“若不是我年岁实在是大了,又有北平那边这许多是非在,防得了君子,防不了小人,我也是唯恐生变,不然肯定还让你再在家里留几年,想来你老师与师娘定然也是乐意的。”
“这是为何?”
伍世青抬头,却见怀瑾一脸不解的样子,睁大了一双眼睛,问道:“你是觉得我太小,不懂事吗?”说完又问道:“若是我大点儿,便会高高兴兴的让你洗脚吗?这是有什么我不懂的由头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