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黎明时分,她额间滚烫的温度终于褪去了,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掌印放心,只要热退了便没什么大碍了。”
谢司宴闻言松了一口气,身上的力气陡然失去了大半。
他颓然地靠在床榻边,脑子这才一点点转动起来。
谢司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朝思暮想,甚至甘愿为她成为断袖的人,竟是个女人!
还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假扮了这么久的太监……
这一刻,心里浮现出一抹说不上的感觉。
不是愤怒她骗自己,也不是庆幸自己不是断袖,而是淡淡的欣喜和期待。
欣喜她没了借口,期待他们是不是可以……
如此想着,他嘴角轻轻咧开了,眼皮也不受控制地合上了。
直到门外再次响起脚步声,谢司宴猛地睁开了眼睛。
天光已经大亮,榻上的人虽还没醒来,但眉目舒展,看着并没有大碍。
他微微松了口气,起身轻手轻脚推开了房门。
门外,霖峰正躬身等着。
“大人,招了。”
刹那间,谢司宴眉眼布满戾气。
“带我过去。”
东厂地牢。
阴暗潮湿里,一盏昏黄的烛火四下摇曳,将吊在空中的人影印在泼满血迹的红墙上。
那人影摇摇欲坠,却被手上通红的铁环吊着,始终不肯坠下去。
谢司宴看着只剩一口气的人,眼里不甚满意。
“说吧,是谁。说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
“是……是秦阁老……”
听见预料中的名字,谢司宴十分淡定。
“为何?”
“不……不知。”
不知?他挑起眼尾瞥了几乎不成型的人一眼。
“继续审,审到他愿意说为止。”
推开地牢的门,新鲜空气取代了血腥气和肉烧焦的味道。
谢司宴面色平静,将那些撕心裂肺的吼声抛在身后,一刻不耽误地回了太医院。
此时,宋菁已经醒了。
见了谢司宴,她强撑着想要起身,被一把按在了床上。
宋菁不知该说什么,她醒了大半天了,情形知晓的差不多了。
自己还能醒过来,看来谢司宴没打算对自己怎么样。
“感觉如何?”
谢司宴率先打破了沉默。
宋菁垂下眸子不敢对视,“好多了”,又想起医女说的昨晚的事,补了一句:“多谢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