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可说是中国人最为传统隆重的节日。每逢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会聚在一起吃顿年夜饭,去亲朋好友家串个门。父母会给孩子买新衣服,而年龄小的孩子也会在晚上给大人拜年,获得几张红通通的毛爷爷。
听着门外秦妈妈不满的责备,秦芮用棉被把头盖住,可那些声音却还是源源不断的传入耳中。
“秦芮!我和你爸爸要去霍家做客,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赶紧给我从房间里出来!”
“小静,既然小芮身体不舒服就别勉强了。”
“秦凯,不是我勉强她,你看看这孩子!从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回来就没给过咱们好脸,连吃个饭也像丢了魂一样!她这是存心在大过年给咱家添堵!”
“好了,既然她不想去就不去,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
听着屋外大门被砰的一声关上,本来还喧闹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秦芮把棉被推开,下床走进浴室。
镜子里,是那个叫秦芮的人。明明是自己,看来却那么陌生。曾经凌厉的目光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疲惫和倦怠。憔悴的面容比起电影里的女鬼差不了多少,就连那一头黑色长,也不复曾经的整齐,而像是杂草一般盖在脸上。
伸手摸向镜面,所触之地,皆是一面冰凉。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在晚上窝进自己怀里要求抱抱,也不会有人在每天醒来时偷亲自己。现在的她,形单影只,如同折断半只翅膀的鸟儿,再也飞不起来。
没了工作做支撑,整个人安静下来,感觉到的,除了寂寞,就是心酸。
究竟有多久没再见过季悦枫了?秦芮可以很快的给出答案,个月零天还余个小时。没人知道,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以来,她是怎么熬过来的。自从目睹了季悦枫和季牧染的事,第二天她就悄无声息的搬回到第一女子监狱。
看着许久未曾住过人的房间落满灰尘,秦芮只好自己动手打扫。本以为重新做回监狱长,她就可以忘掉那天生的一切,让自己不再难受。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任谁都现,这个曾经号称第一铁面的秦狱长变了。
她比以前更沉默,更不爱笑,每天除了不停的工作加班,就是到各个楼层巡视。偶尔有了闲暇时间,便拿着手机呆,或是将一杯杯不加糖的黑咖啡灌进嘴里。许多人都看不下去的劝秦芮别那么拼命,虽然她离职这段期间积累下的工作很多,但慢慢来也并不是处理不完。
可秦芮却从来不曾正视过这些劝告,每天都会顶着浓厚的黑眼圈和那张苍白的脸坐在办公室里查看文件,翻阅新入囚犯档案。那副好似着魔的样子,让其他楼层监狱长分外汗颜,生怕有一天,秦芮就会晕死在办公室里。
将水注满浴缸,秦芮脱去身上的睡衣跨坐进去,一瞬间就被刺骨的冰凉激全身一颤。这才现,原来自己放的竟是凉水。“呵呵”兀自傻笑着,秦芮也懒得再起来。没过一会,便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和她渐行渐远。
和季悦枫分开多久,秦芮就有多久没好好睡过觉。本来,她就是个睡眠质量不高的人。好不容易转好一些,不用再靠安眠药来入睡。可随着那个对她至关重要的人从她生命中抽离,失眠的情况也越严重起来。
每个思念泛滥的夜晚,秦芮都会呆呆的看着手机屏幕。一看,就是整个晚上。那上面,是季悦枫和自己仅有的一张合照。曾经,她无比想要删掉这张有些傻的照片。可如今,她却是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删掉。
也许,这是自己和季悦枫仅有的一点纪念。
删了,就再也看不到她的模样。
即使,那张脸她到死都会记得。
“小芮!你怎么了?小芮!?”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秦芮想要睁眼看一看是谁在叫自己,可眼皮却沉沉的不听使唤。会是她来看自己了吗?也许是吧。毕竟,已经一个多月没见面了。
你和季牧染,究竟是什么关系?在你心里,我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你现在才来找我?为什么这一个月来你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过?季悦枫,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的有多辛苦?真的,就快要撑不住了。
“小芮!你醒醒!”舒婉菡用力拍着秦芮苍白的脸,可无论用多大力气,对方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只是不停的流泪,质问自己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这样脆弱无助的秦芮,是舒婉菡从未见过的,有些害怕,更多的却是心疼。
秦芮复职以后,第一个现她不对劲的人就是舒婉菡。身为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她太了解秦芮的个性。虽然事事都想要力求完美,却并不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人。眼看着对方没日没夜的操劳,工作,整个人瘦的连西装都撑不起来。就算说她没事,也不会有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