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笑不出来。&rdo;苏启缓缓吁出一口气,冷声道,&ldo;晚上还有宴会呢,现在你吃这么多做什么?两边脸蛋上这么多ròu,像头猪。&rdo;我顿时怒了:&ldo;苏启!&rdo;苏启凉凉道:&ldo;我以前没告诉过你吧?去年冬天你在苏国大吃大喝,我当时没忍心说你,其实你那个时候是以人眼能够看得见的速度向猪的形状看齐的。现在倒是比之前瘦了些,但依旧是猪一样的脸蛋,基本没怎么变。&rdo;我差点要跳起来谋杀亲兄,结果又被苏启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重新按回在椅子里:&ldo;熙儿,其实父皇的话你可以不必全听,还有我在呢。&rdo;我怔了怔,扭头望了望窗外天色,笑了一下,慢慢地说:&ldo;可我终究算是个公主啊。&rdo;陛下近日圣体抱恙,但晚宴依旧按时出席。他坐在高高的皇位上,单手撑着下颌,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尽管无人敢提及,但今年南朝皇帝的身体状况愈发不佳已是一个默认的事实。宴会上觥筹交错,半点未曾提及与岐国有关事宜。那个前几日被岐国国君忍痛拱手送上的传说中美艳不可方物的和裕公主,也不知道此刻被安置到了哪里。而苏启一直在淡淡的微笑,他是这场宴会上最尊贵的客人,又长着一张易与人亲近的面孔,所以自打宴会奏乐一开始,他就异常的忙碌。苏启对待女子的投怀送抱有自己的一套处理招数。想当初在苏国国宴上,我就曾见到他扎在姹紫嫣红的美人堆里,等一炷香的功夫他脱身出来,竟然身上连半点皱褶也找不到。而南朝的女子比苏国要含蓄得多,就算让苏启同时消受着数位美人恩,大概他也是能做到的。秦敛忙着对父皇嘘寒问暖,我趁机从宴会上溜了出来。不远处有座假山,只是我还没有走近,就有一个俏丽身影挡在了我面前。赵佑仪跟我一样高,但气势却比我高出不少,脖子上挂着的串串珠宝在隐约光线下忽闪出晶莹透亮的光芒,下巴高高扬着,正色道:&ldo;我要和你谈谈。&rdo;我从上到下打量她一眼,道:&ldo;按照南朝的规矩,你难道不应该先叫我一声太子妃么?&rdo;赵佑仪逼近一步,恨恨看着我:&ldo;你才不配做太子妃!&rdo;我&ldo;哦&rdo;了一声,歪起头,悠悠道:&ldo;可我现在就是太子妃啊。&rdo;根据从小到大我和苏启斗气的经验,吵架的时候即使愤怒得心口都要吐血,表面上也务必要做出一副淡定漠视的态度。并且吵架的结果跟你淡定漠视的程度成正比,越淡定你就越可以气得对方吐血,把胸中闷气连本带利还给对方。我这十几年来和苏启斗来斗去,吵架的水准在互相较量中不断升级,如今我和苏启有关吵架的本事基本都已经臻于化境,可以面不改色地听完别人从祖宗十八辈问候到身体某些部位再到精神疾病以及能力质疑,连眉毛都不带动一下的。赵佑仪果然更加愤怒,恶狠狠道:&ldo;秦哥哥娶你之前就说过了,攻占苏国只是南朝迟早的事,等南朝把大陆统一,你就再也不会是太子妃了!&rdo;我在袖子中握了握拳,迟迟没有说话。而我的态度明显鼓励到了她,赵佑仪说得更痛快了:&ldo;你是不是觉得你们苏国有多强大?你不知道吧,苏国的漏洞可多了,上到党派纷争的朝堂下至割据一方的藩镇,以秦哥哥的能力,要是想惹起内乱,简直易如反掌。是个人都知道,他娶你只不过是权宜之计。&rdo;我的眼皮跳了一下,盯着她很认真地问道:&ldo;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rdo;赵佑仪得意洋洋地看着我:&ldo;你管不着!&rdo;&ldo;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rdo;我暗暗吸了好几口气,忍住想要掐住她脖子的欲望,&ldo;有些话还是不说出来比较好?&rdo;接下来的事态发展证明我的理论经验似乎需要修进。苏启勉强称得上是一个先礼后兵的君子,所以跟他吵架只需要动口而不需要考虑动手。然而赵佑仪身为姑娘家,也就无所谓是什么君子不君子,并且她明显也没有想做君子的自觉,只是用一双愤怒的眼睛瞪着我,然后突然伸手重重一推,我一时没有注意,噔噔后退两步,一下子就撞到了身后的假山上。这一面假山上只有一处尖利棱角,偏偏我好死不死正好撞到上面。我痛得眼冒金星,蹲下来缩成一团一动不动。半晌之后终于清醒了些,抬头去看赵佑仪,她竟然一副比我还吃惊的样子,怔怔上前一步,声音里带着点失措:&ldo;你……没事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