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墨将提着的食盒放到桌上,盒盖一经打开,鸡汤特有的鲜香滋味混着药材特有的苦涩,一同在屋里弥漫开。
可在燕回看来,这与那些味道古怪的十全大补汤没什么差别,只是换了一个造型而已。
燕回捧着手上的碗念念有词,“都说恨屋及乌,即使我喝了那么多天,也完全没有办法习惯它的味道,整的我现在连水都不想喝了。”
燕回这番喝药前的垂死挣扎,却听得余墨一笑,他看向面前的燕回,目光却在燕回发间停顿了刹那。
“祖父说了,一定让我亲自看着母亲喝下,母亲还是快些用吧,这鸡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得,刚走一个燕政,又来一个“小燕政”。
燕回正想憋上一口气,直接来个一口焖,就又听得那厢的余墨开口。
“听闻普陀寺里有几株桃花,因为常年经受寺中香火供奉,前几日就结了花苞,这几天日暖,应该也就要开了,不知母亲要不要去看一看?”
好啊,好啊,燕回在心里一个劲的点头,余墨啊余墨你真是一个好孩子,不枉费母亲这么疼你啊。
“会不会有些不妥。”一旁的荔枝担忧道:“夫人毕竟伤势未愈,虽然庄子距离普陀寺并不远,可也要乘着马车上山,山路多颠簸,怕是……”
“这倒没什么,山路颠簸,多在马车里铺上几层厚被子也就是了。”
燕回接着道,“我们这趟出来,本就是要为国公爷抄经祈福,眼看的孝期将过,你们却因为我的伤势停顿于比,我又怎么能对的起九泉之下的国公爷。”
“可是……”荔枝还想再说,却见燕回满面肃色。
“我意已决,你们不用再说了,早膳后就收拾马车,前往普陀寺。”
见二人乖乖下去,燕回在心里默默大笑两声,终于可以出去放放风啦,再这么趴下去,她好不容易发育起来的胸,都要被压扁了!
此时的燕回已经选择性忘记了,她那个一出门就遇麻烦的特殊体质。
马车里铺了厚厚的几层被子,就连车壁上都被荔枝命人钉上了几床,小小的车厢里,俨然已经成了被子的海洋。
“荔枝,你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燕回试探着坐下,竟然在这堆被子上找到了沙发的感觉。
荔枝紧跟在燕回身旁,就像守候一个易碎的玻璃花瓶。
“若不是庄上只有这些崭新的棉被,奴婢还想在车厢里给您直接铺出一张床来。”
燕回惊诧的看向荔枝,却见对方一点也不像是要开玩笑的样子。
这样直白的荔枝看的燕回顿感窝心。
“我的荔枝这么可爱,想到以后不知便宜那个男人,我就觉得一阵心痛。”
“夫人说什么哪。”
被燕回提及心事,荔枝顿时羞红了脸颊,“奴婢要一辈子伺候您哪,您以后可别这样说了。”
“我知道,我知道,”燕回笑着道,“我知道荔枝这是不好意思了,不过男婚女嫁本就是人之常情,荔枝不用焦急,你家夫人一定要给你找一个天下第二的好夫君。”
荔枝疑惑的看向燕回,“为什么是天下第二?”
燕回轻声笑着,“还说不想嫁人,这不就打探起你未来夫君的底细了?”
“夫人…”眼看的荔枝恼羞成怒,燕回却悠然的换了一个更舒服些的姿势。
“当然是天下第二,因为天下第一的那位,要留给你夫人我啊……”
余墨骑马跟在马车一侧,他耳力很好,车厢内的谈话,自然一字不落的落到他的耳朵里。
“天下第一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