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赵汐朝突然从发间拽下一支发簪,使劲往执名手背上一插。执名吃痛,手下意识的一松,她整个人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猛然坠了下去。
“不要啊!”执名一手攀在石壁上,一手死死地攥着赵汐朝的手不放。他手臂上的血迹顺着衣料,一滴一滴的往下落。有一滴落在赵汐朝的眉心,顺着鼻梁蜿蜒流下,异常诡异。
执名眼眶赤红,攀着石壁的手眼看着就要坚持不住了。他早先放了许多的血喂蛊虫,眼下又身中一箭,已经没有力气再带着一个大活人飞上悬崖了。抬眼就见傅言率先冲了过来,一把攥着他的手腕往上拉。
“坚持住!不要松手,坚持住!”
执名唇角勾了勾,没笑出来,看都不看傅言一眼,目光灼灼的盯着赵汐朝,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
“我没有,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赵汐朝咬紧下唇,眼眶渐渐红了起来,“我真的没有算计你的意思。执名,你武功这么高,一定能跑得掉。你走吧,从今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不成么?”
须臾,执名摇了摇头,嘲讽道:“我活得真蠢,有好些年没这么狼狈过了。赵汐朝,你给我记着,我还会再回来找你的!”
他说着,手里一使劲,将赵汐朝整个人甩了上去。与此同时,挣开傅言的手,将一直插在右臂上的羽箭一把拔了出来,鲜血飞溅,对准顾大人的心口掷了过去。
哪知顾大人早有防范,一剑将羽箭挡开了。执名一击未中,身形极速下坠,很快就消失在了深渊之中。
傅言一把将赵汐朝接在怀里,心口砰砰砰的乱跳,方才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要永远失去心中所爱了。
“傅言,我真是……”赵汐朝咬紧下唇,险些哭出来,她将手心展开,上面是一颗红色的珠子,“明连有救了,可执名却死了……”
顾大人一听,从旁严肃道:“赵小姐此言差矣,他这种逆党死有余辜!不过你放心,本官定会如实禀告圣上,此事同赵家毫无关系,反倒是这北地余孽险些害了小姐的命!来人啊,将那女人带走,听候圣上发落!”
众人离开后,却见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攀在了石头上,执名大半个身子都荡在悬崖边上,略勾起唇角,轻声道:
“我不想这样的……是你们逼我的……”
☆、75。我愿意骑着白马,十里红妆娶她过门!
国公府。
层层珠帘之后人影憧憧,门外聚着一群太医,各个面露难色,议论纷纷:
“依老夫看,这小侯爷发病的次数越发频繁,莫说他身子骨原本就比旁人弱,纵是铁打的身子骨,经过这么多年的汤药吊着,任谁也扛不住啊!”
另外一位太医立马接口道:“谁说不是啊!小侯爷这些年受过多少罪?这药也喝了不少了,就差没在药汁里头泡着了。是药三分毒,这小侯爷的心肝脾肺肾早就被药腐蚀了!咱们也不是大罗神仙,阎王爷想要带谁走,咱们哪里能抵挡得住啊!”
“是啊,是啊!可偏偏圣上召我等前来诊治,万一要是救不活小侯爷,这天大的罪责,谁敢担着啊!”
此话一出,就如同说到了在场各位太医的心坎里似的,一位太医拱着手,眼泪汪汪道:“我上有八十多岁的老母,下有七八岁的女儿,这要是明小侯爷出了什么事儿。哎呦,我这一家老小可全得喝西北风啊!”
“是啊!关键安平县主她一点都不体谅咱们啊!一个劲儿的催咱们用药!你们说说,这小侯爷咳血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药下的轻了,没有效果啊!”正说话的太医愁眉苦脸,一拍手掌,为难道:“可这药量若是重了,以小侯爷现在的身体状况,谁能保证不出事?这不敢保证的啊!咱们脑袋都挂在裤腰上呢,哪个敢胡来啊!”
“是,是,是,李太医说的是!”众人齐齐应声,忽有一人凑上前来,压低声音道:“如若不然,就先拿参汤吊着命,横竖天也快亮了。等天一亮,太医院定会派下一波的太医过来,那不就没咱们的事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