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贵双臂环胸,昂着下巴嘲讽道:“士农工商,商贾身份最是低贱!早就说商人之女不配在学院读书,你就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成日里显摆!好了不起啊!怎么样,你爹是个大奸商,干了坏事进大牢了,你们家垮了,我看你以后还在这上学!我让你上!”
他说着,一把夺过荷惜手里的书,打中间撕成两半摔在地上。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可半点没有要帮荷惜的意思。
赵汐朝原本在边上纠结着要不要赶紧去找夫子过来,就见王福贵眼睛一亮,推开边上的人,手指着她的鼻子,道:“哎!这回可被我逮着你了!赵朝!”
“你干什么?这里是书院,可不是你家后院,你要在这里惹是生非,决计吃不了兜着走!”
王福贵晃了晃脑袋,眼底闪着凶光:“我让人打听过了,你家也是商贾之家!你跟孙荷惜一样,骨子里就透着低贱!”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赵汐朝一遭,不怀好意道:“你这身段可以啊,这脸也俊俏,平日里没少勾搭人吧?这要是把你卖到勾栏院里,啧啧啧,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人!你身边那几个人呢,今个怎么没跟着你?怕不是觉得你粗鄙不堪,不跟你玩了吧!”
赵汐朝沉着脸,拳头攥得紧紧的。她推开人群,走了过去,将荷惜扶了起来。荷惜眼泪汪汪,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王福贵不肯罢休,绕到赵汐朝跟前,挑衅道:“哎,你别走啊!你以前胆子不是很大的嘛,怎么现在就怕了呢?没人给你撑腰了是不是?”
周围的人有看不下去的,劝道:“行了,行了,那个赵苑是这小子的哥哥,你现在欺负他,回头赵苑要来找你事的!”
“我才不怕!”王福贵大声道,又压低声音得意道:“赵朝,我不妨告诉你,那天是我弄了条黄鳝去吓你的。本来想弄条蛇的,结果没找到!”
闻言,赵汐朝眼神一厉,咬牙切齿道:“所以……书架也是你推倒的?你是想要我哥哥的命?”
“不!我就是想砸你,谁让赵苑那小子多管闲事,他就是活该!死了都活该……啊!”
就见赵汐朝像匹小野狼似的,一下子将王福贵推倒在地,一连踢了几脚,尽往脸上踹。她怒气冲冲道:“我说好端端的书架怎么倒了!原来是你这个王八羔子干的!你差点害我哥被砸死!我今天就踹死你,替天行道!”
她生怕王福贵反扑,赶忙对着周围的人道:“来!踹他一脚十两银子,出了事我自己扛着!来,哪个好汉过来帮我?”
荷惜率先走了过去,对准王福贵的腰狠踹了一脚,她抹了把眼泪,大声道:“我不要银子!我家又没杀人放火,我爹这次是干了坏事,可又没抢你家的银子,你在这装什么装?我出身商贾之家,是我能选择的吗?凭什么这么对我!”
周围的人大多是寒门学子,一听有银子拿,立马动了心思,有几个胆子大的,凑过去胡乱踢了一脚。赵汐朝将书箱的扣子打开,抓了一锭银子,大声道:“壮士拿好!你可以走了!”
既然有一个人上去帮忙了,其余的互相望了一眼,一拥凑了过去,一人一脚,拿了银子赶紧跑了。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
“宋先生过来了!大家赶紧跑啊!”
赵汐朝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一手提着书箱,一手拽着荷惜要赶紧跑。哪知荷惜被王福贵伸腿一绊,摔在了一边。
王福贵从地上爬起来,随手从边上摸到一只花盆,冲着赵汐朝高高的举了起来,双眼圆睁,赤红着眼睛,咆哮道:“你给我去死吧!”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双臂护住头脸,随即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花盆碎掉的瓷片割碎衣料,滚烫的鲜血缓缓流了下来。
“住手!都给我住手!”
宋先生气喘吁吁的带人赶来,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将打架闹事的学生,一人一脚踢出学院才好。
他上前一步,看了看赵汐朝胳膊上的伤势,对着左右道:“赶紧的!去请大夫过来!还有!派人去请他们的爹来,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