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除却个别几个知情的,其余下人一概不知。当然,就算真的知晓,也是万万不敢传扬出去的。毕竟,是个人都知道要惜命。
傅青和明小侯爷由着下人带路,穿过府中的圆形花坛,这才进了正堂。
“两位公子请稍等,少爷马上就到。”
明小侯爷微笑着轻轻颌首,到是傅青是个闲不住的。他背着手转了几圈,见堂内陈设华贵,左边设着一排博古架,上面琳琅满目,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瓷器古玩。其中有一樽佛像最是名贵,黄金塑身,镶以宝石,就是台座都是由上等的白玉精雕细琢而成。
傅青叹道:“赵苑家可真有钱呐,看他平时穿得这么素,我还以为是个富贵些的农家子,哪知竟然是商贾之子。土农工商,商贾地位最贱,若是按了前朝,连科举都是没资格考的。啧啧啧,我就说吧,若是没有好的家世,空有才学有什么用?”
明小侯爷从丫鬟手里接过茶,轻轻道了声谢,这才凝眉同傅青道:“你也少说几句,你到是有好的家世,日后也考科举么?”
傅青讪笑道:“像你我这种家世出身,想想也知道不用考科举啊。穷人子弟青云路,我就不跟他们争了。”
明小侯爷道:“你到是也好意思说,不说远的,你若是有赵苑一半,我就做主把明珞许配给你。”
傅青拍着胸口,侥幸道:“幸好我是个草包,明兄的好意我心领了。既然你这么看重赵苑,回头我跟我爹说一声,提拔提拔他,看他日后可有什么大造化。”
另一面,赵府的下人至芳华院请大小姐,问了一圈才知道在梅院。遂又绕了一大圈往梅院跑。
屋内,阳光洒满了屋子,珠帘后,赵汐朝正执笔临摹前朝大师的字迹。她攥笔攥得用力,写出的字迹娟秀有余,刚劲不足,总是不尽如人意。
赵苑从旁帮她研磨,稍微指点了几句,他见赵汐朝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样,叹了口气,道:“阿朝,你这样不行。宋先生前两日查了你的文章,内容暂且不提,只说你字迹过于清隽,少了男子刚勇之气。”
赵汐朝撇嘴,嘟囔道:“那我本来就不是男子,怎么会有男子刚勇之气?这不是在为难我赵汐朝吗?”
顿了顿,她皱了皱鼻子,道:“宋先生也真是的,平时爱抓我小毛病就算了,打小报告都打到你那里去了。”
赵苑好笑道:“宋先生可不知你我的关系,只能说你运气不好,落到我的手上了罢。宋先生让我空暇时,教一教你。你若是学得没有成效,宋先生怕是要责怪我了。”
“啊?不会的吧?”赵汐朝愁容满面道:“可是我笨啊,纵是学不好,怎么可以怪到你头上。宋先生就算不体谅我,好歹也体谅一下你吧?”
赵苑哑然失笑,索性就站在赵汐朝的身后,一手按平宣纸,一手握着她的手,温声道:“放心吧,我对不聪明的人,一向很宽容。”
“啊?”
“啊什么?手要有力气,落笔要干脆利落,转笔要自然……”
赵汐朝心乱跳的厉害,一下响过一下,仿佛即将要从嘴里蹦出来。赵苑的手很是漂亮,白皙如玉,骨节分明,附在她手上,温凉的像一块玉。他浑身透着一股子淡淡的书墨香,像是浸没在书卷里,温润如玉,公子如兰,大概也就是这样了。说话间气息轻轻吐在她的脖颈上,像是一片羽毛在撩拨着。
“你记住了么?”
赵汐朝浑身一个激灵,好半晌儿才缓过神来,道:“啊?你……你说什么?”
赵苑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比赵汐朝高出一个头还多,微垂着眸盯着她瞧,眼底的温柔浓得似乎要滴出水来。
突然,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赵汐朝的脑袋,无奈道:“我就知道你又走神了,都不知道你平日里都在想些什么。”
赵汐朝吐了吐舌没吭声,抬眼见山竹打外头进来,遂放下笔,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