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苑还未出声,但是傅青先嚷嚷开了,“他跟我一样,都是曦微殿。不行!我要跟明连换!”
傅青说着就要去夺明小侯爷手里的枫叶。明小侯爷微微一错身,就让傅青扑了个空,他道:“哎,傅青,签是你自己抽的,可没人按着你的手,你怎的想耍无赖不成?”
赵汐朝从旁满面愁容的询问道:“怎么?澄光殿和曦微殿有什么不一样吗?”
明小侯爷躲开傅青,向赵汐朝解释道:“二者并无什么差别,只是……”
傅青嘴快,立马嚷开了,“只是人不一样!唔唔唔……”
明小侯爷将傅青嘴捂住,十分得体有礼道:“的确,里面主考的夫子很不一样。”
赵汐朝还要再问,赵苑从旁轻轻扯了她一把,就听悠远而沉闷的钟声又敲了三下,台阶上的夫子们开始赶人,“都别在这站着,赶紧进去考试。若是晚了时辰,下年再来吧!”
如此,四人这才双双往庑殿里走,汐朝跟在赵苑身侧,她瞥眼见赵苑板着张脸,似乎是不高兴了。遂小心翼翼道:“喂,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是谁惹你了?”
赵苑没吭声,赵汐朝遂小声试探着:“是天气不好,惹你不开心了吗?”
“不是。”
赵汐朝又道:“那就是环境不好,惹你不开心了吗?”
“不是。”
赵汐朝踌躇片刻,绞着十指,纠结道:“那就是我不好,惹你不开心了。”
赵苑抿唇,冷硬的吐了一句,“没什么。”
待入了大堂,道路立马分出两条来。一处指向澄光殿,一处指向曦微殿。四人在此处分开,两两一组随着人流继续往前走。
赵汐朝自打认出了这位明小侯爷,全身都不甚自在。若按前世来算,这位明小侯爷未来同赵苑,也就是之后的傅言,关系极好。到底好到什么程度,赵汐朝也不得而知。
只是外界传闻大多过虚,唯有一条赵汐朝总是深信不疑。那便是无论是赵苑还是明小侯爷,都是人中龙凤一般的存在。
从前京城有好事的公子哥们,还曾以明小侯爷的才气、家世、举止、谈吐等作为世家公子的参照标准,捧他为京城第一佳公子。
后来,赵苑成为了傅言之后,京城便出了两位佳公子。
如此,若对比起来,只怕二人是一时双杰,风头无两。京城无数名门闺秀,争先恐后的想要嫁给这两人。就连一些世家长辈,也常常将二人提出来,以作家族子弟的学习榜样,统称标杆楷模。
当然,这同赵汐朝没什么关系。
突然,明小侯爷驻足,他偏转过身来,望向赵汐朝,微微一笑,道:“还未请教公子名讳,在下明连,从京城而来。”
赵汐朝微微一愣,拱手道:“在下赵……赵朝,朝是朝朝暮暮的朝,你唤我阿朝便可。哦对了,方才那个是我兄长,名唤赵苑。”
明小侯爷笑容更甚,他揣摩了片刻,轻轻道:“哦,原来是兄弟,怪不得。”
他对着赵汐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如此,二人一路攀谈。初时汐朝还颇为紧张,生怕被明小侯爷瞧出端倪。后见他为人坦诚直率,这才放下心来,谈笑了几句,无关风月。
对赵汐朝而言,若是能再攀上明国公府,那是求之不得。若因此失了赵苑,那便是敬谢不敏。
好在转过一个弯后,入眼就是一处大堂。琉璃瓦的穹顶,地上铺就着一层汉白玉。中间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三十来张桌案,案上除却笔墨纸砚之外,还摆了一盏圆形九瓣莲状的长灯。屋里竟然也显得十分宽阔。
正对着门是一扇月洞窗,上面精心雕刻着古朴大气的纹饰。再往边上,自上头悬挂下来编织的锦席。两排很宽阔的木架上,还陈设着各种各样书卷,两端还各摆了一只青花釉质瓷瓶,里面插着鲜艳夺目的蔷薇花。
大堂的正上面坐着的三位男子大约就是澄光殿的主考官了。
明小侯爷突然侧过身子,压低声音道:“远山书院素来崇尚‘人与自然,天人合一。端雅方正,勤学好问。’这四句箴言,你记住便是,兴许会有些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