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汐朝拍了拍聆曦的后背,低声耳语。聆曦越听眼睛越亮,转过脸来,不怀好意的盯着执名看。
执名往后退了一步,警惕道:“我劝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真的什么也没做,我不会负责任的!”
赵汐朝拧着他的耳朵,咬牙切齿道:“没商量了!赵家就是我做主,聆曦初来咸州人生地不熟的。你不是要当称职的哥哥吗?那正好,聆曦我就交给你了!”
“那怎么能一样!”执名怒道:“你是你,她是她!女人什么的最烦人了。我不干!”
后来,执名到底是同聆曦成了亲,还十分不情愿的同聆曦生了个儿子。
旁人让他给孩子起个名字,执名摆了摆手,长叹口气:“意外,意外。”
众人恍然大悟:亦外,赵亦外。
聆曦知道后,抱着孩子就要离家出走。执名赶忙跑去追妻,顺便出面辟谣:
“我想要女儿!”
☆、94。番外(2)
“听说……你要成亲了?”
明月楼二楼雅间,明连靠窗而坐,雅间就图一个“雅”字,雕花镂空的月洞窗,自上而下吊着琉璃珠帘。边上是一架宽大的山水屏风,青花瓷瓶中两簇鲜艳的蔷薇花含苞待放。
他手里执着一只彩釉茶杯,里面漂浮着几片嫩绿的茶叶,还微微散着热气。湛蓝色的袖口处内纹水云图案,金线滚边,一身锦袍垂感极好。明连出身高贵,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子贵气和儒雅。
“嗯,日子订在了下个月初九,据说是个很好的日子。宜婚嫁洗礼,傅言跟我的意思都是听从长辈的。”
赵汐朝轻笑着,手边也放着一杯茶。算一算时间,自从离开京城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明连了。她初时还暗自担忧明连在大理寺会不会发病,如今看来,倒是她杞人忧天了。
“那我先恭喜你了。”明连举杯仰头将茶水喝尽,又自顾自的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他的脸隐在水雾里,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喜怒哀乐,唯有唇角微微勾起,似乎在笑。
那她自然理所应当的认为,明连是真心实意的祝福她的。
“阿朝,你成亲那日,我怕是去不了了。在这里先说句抱歉,我总是觉得我们还是朋友。”明连苦笑着,右手攥紧了茶杯,也不顾手心被灼热的杯壁烫得发红,“我知道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错了也就是错了。不是知道错了,就可以被人原谅的。所以,我从来不奢望着我们还能同从前一样。”
赵汐朝垂眸,叹道:“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罢。如今天下太平,老百姓安居乐业,我们每一个人过得都挺好的。仇恨只会将所有人都生生毁掉。我知道当年的事,同你没有关系。可死的是傅言的爹娘,而凶手却是你爹。傅言并没有放下,只是不想将仇恨转移到你跟明珞的身上。明连,我希望你能明白。”
这其实没有什么难明白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自然要血债血偿。可真正害傅家的凶手已死,纵是把明连杀了,也无济于事。
明连轻轻颌首,苦笑道:“事到如今,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从前替先皇奔波劳碌,做过许多的事。如今想想,不管是身为人臣,还是身为兄长,我都无愧于心,尽职尽责。阿朝,在很多事情上,我是没有选择的。我不是傅言,更不是执名。我所做的任何事,都要考虑后果,考虑到明珞,甚至是整个国公府。”
“我知道,所以我从来都不怪你。因为换做是我,我也会那样做的。”赵汐朝想了想,到底是将埋在心里很多年的疑问问了出来,“明连,你能跟我说一句实话吗?你当年来咸州,到底是查探傅言的消息,还是冲着赵家来的?”
明连神色微微一滞,垂眸道:“都有,当年国库空虚的厉害,先皇派我私下咸州,为的就是借个由头,将几大豪商抄家灭门。”
“其中,就有赵家是吗?”
赵汐朝突然间什么都明白了,其实大家都没有错。无论站在谁的立场上看待,做的事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