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朝见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偏头瞥了一眼灵柩窗,见上头倒印着赵苑的身影。
许久她转过头来,笑眯眯道:“从今天起呢,你们谁都不许再乱嚼舌根,更不许为难少爷。以后吃穿用度不许克扣,每月例银按时交到少爷手上。若是被我知道你们敢背地里搞什么小动作,绝不轻饶!”
那两个丫鬟吓得脸色一白,慌忙磕头求饶。如此,汐朝这才松了口,“都起来吧,进去好生伺候。请大夫的银子,直接去上房支,就说是我要用。”
“是,小姐。”
汐朝这才大步往回走,一路上暗暗思索该怎么样才能一改往日作风,在赵苑心里留下一个温柔似水、善解人意的继妹形象。
她这样想着,很快就走至了芳华院的门口。隐隐就听见里头有责骂的声音传来。汐朝微微一愣,推门就见院子里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丫鬟。
赵夫人坐在廊下,背靠着吉祥如意的金丝圆枕,正怒气冲冲的指着下面的人骂,“小姐去哪儿了都不知道!要你们这些丫鬟有什么用?养在府上白吃白喝,来人啊!给我拉下去!全发卖了!”
汐朝着实也吓了一跳,她抿了抿唇,余光见身旁的小丫鬟已经开始瑟瑟发抖,连眼眶都红了。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她三步并两步走至赵夫人跟前,挽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娘,怎么了啊,女儿就是觉得屋里闷,想出去透透气。娘,你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顿了顿,汐朝佯装委屈,可怜兮兮道:“娘,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赵夫人最是疼惜汐朝,哪里肯说她半个字的不好。闻言,一把握紧汐朝的手,心肝宝贝的先唤了一遍。
“汐朝,我的好女儿。娘怎么会生你的气?娘宠你还来不及。”
她眸色突然一沉,眉梢就扬了起来,对着汐朝身后的丫鬟道:“小姐身体虚弱,为什么不好好伺候?出去也不加件披风,是想冻坏小姐?”
那小丫鬟胆子小得很,两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她上半身几乎贴在地面,急得眼泪花乱蹦,可偏生又不敢如实招来。
汐朝见状,暗暗对这小丫鬟多生了两分喜欢。她见左右两个老妈子要将人拖下去,遂连忙摇了摇赵夫人的手臂,娇声唤道:“娘,是女儿自己要出去的,跟她没有关系。再说了,女儿身边就这一个贴心的丫头,你要是让人把她打坏了,我就跟你急了!”
赵夫人一听,心头像是有小虫子咬过,她拍了拍汐朝的手,又冷眼瞥了那丫鬟两眼,语气颇为嫌弃,“怎么还是个三等粗使丫鬟?”
一直不曾说话的管事王嬤嬤从旁斥道:“夫人问话!大小姐房里的大丫鬟是谁?还不赶紧出来!”
一众丫鬟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出声的。王嬤嬤一连喊了三声都不见有人回应,她原是府里的老人。又是夫人身边的管事,何曾受过这等子气。
夫人也是满肚子火,她一拍贵妃靠椅,怒道:“人呢?都死哪去了?还不站出来回话!”
如此,这才有一个圆脸盘,绿罗裙的小丫鬟回话,她牙齿轻轻打颤,小声道:“回夫人的话,翠凰姐姐这几日病了,一直在房里养病。方才管事嬤嬤叫奴婢们出来,翠凰姐姐她……她自己不肯的。”
这个翠凰正是汐朝院子里的一等大丫鬟,平日跟着汐朝身边耀武扬威,风光咨意的很。可惜后来,她仗着自己有两分好颜色,爬上赵府老爷的床上去了。
事后被赵夫人逮了个正着,衣裳都没来得及穿,就让几个老妈子从床上拖下来,满府的下人都瞧见了。
后来,翠凰就成了赵府的第五房小妾,除却赵夫人这位当家主母,上头还有四位小妾日日打压,过得那叫一个凄惨。
前世,汐朝也很是厌恶翠凰,眼下就更不可能出面维护了。
赵夫人闻言,气得当场变了脸色,她冷声道:“来人!把翠凰拖出来!我到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奴才,居然敢欺负到主子头上!”
她这般说,还将汐朝拉至身边,温声道:“汐朝乖,娘这就替你整治了房里的丫鬟!绝对不让她们欺负你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