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冬离开冷宫后,没有听老头的话去找前朝的御医,而是去了收藏着前朝皇族记事的库房。幸好他是从祝痕手里拿到皇权的,所以前朝的一切事物都保持着原样没被破坏。
翻找的过程中,韶冬仔细想了想,关于前朝,也算知道个大概,毕竟蛰伏在前朝太子身边十年,就是祝痕不知道的事,他都门儿清。
祝痕的父亲就是他的灭族仇人。带着人马杀入宫内,见一个杀一个,并在龙椅前逼死了爷爷与父亲,凡是沾亲带故的都死了。而他与几名宫女侍卫一道被流放。
怕是身在皇宫的他也想不不到还有个稚童活了下来,回到了宫中,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他儿子耍的团团转,就算见了面也不相识。
更可恶的是,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逼害了前朝皇帝,才拿到诏书,变成正统!他是不是正统还轮不到仇人来质疑!
韶冬冷哼一声,拔剑将案叽一劈两半,甩袖站起,几次想离开,但都拧眉顿住脚,只好烦躁地在库房内来回走动。
一直耗到快天亮了,才憋闷地翻看起来。刚翻开第一页,他就瞳孔猛缩,再也翻不下去。
韶氏灭亡三年后,祝麟才登基称帝,也就是说,国无君三年。这怎么可能?
他三岁流亡,四岁经历瘟疫,五岁一路往东,等颠沛到京城遇见韶冬已八岁,只知谁坐龙椅谁就是他的灭族仇人……
眸色波动,眼睛半阖,中指慢慢点上纪年,克制地问了句,“十五年前,是否有过国君空缺三年?”
韶冬问的正常,还是带上了煞气。吉利服侍新帝也没多少时日,但作为一名皇帝新任的贴身侍从,主子的手段是全看在眼里的。像他这样的,最怕主子质疑他的忠诚。
慌里慌张地放下手上拿的烛台,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陛下可是觉得哪有问题?小的马上找人来问话。”
韶冬不耐烦地将手里的册子往吉利身上一丢,“回孤的话。”
吉利也才十七八岁,哪会留意十五年前的事,也正是他身份简单,人又机灵才被提到贴身侍从的位置。他见主子问的又这么严肃,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才挤出句,“陛下是想要有空缺还是没空缺?奴才这就去办。”
韶冬眯眼怒喝,“出去!册子留下。”
吉利将册子一放,赶紧一溜烟地跑掉。站门口的侍卫见他满脸热汗,双目发虚的摸样,多嘴地问了句,“这是怎么了?”
吉利擦擦汗,也不敢多嘴,只说主子心情不好,大家小心伺候。但他心里还是在琢磨着这事。
‘主子问的好奇怪,怎么可能会有无国主三年,就是小小的一个户百姓,都要有个拿主意的男人,不然家不成家。但回的话主子又不满意,难道真的只是一个问题?而不是想修改前朝的事?’
想来想去歪身拍了拍刚才问他的那名侍卫,“哎,大哥,你说有没有可能国三年无君?”
侍卫一掌推开吉利,颇为嫌弃地弹了弹刚被碰过的肩膀,“这么傻,还敢来做陛下的贴身侍从?”
见吉利一脸憋屈,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刀柄,微微挪了小半步,压声说话,“国一日不可无君,敢这么说话不要命了?怎么会好奇这种要命的玩意。算了,也就我来和你说说。就只我知道的,都没断过,今上就不必说了,再往上数是祝、厉、韶、谭……”
侍卫卖弄完毕,满足地看着吉利一脸崇拜的模样,箍箍嘴,继续炫耀,“本侍卫,文武双全,武则武艺超群,文则满腹经纶,以后有不懂的都可以来找我……”
还没等侍卫激动完,就听见库房的门吱呀一声,“进来。”
吉利赶紧屁颠屁颠地进去,刚进去,又出来了,换成侍卫进去。